('今天是收集沙漠结晶的最后一天。

由于之前两天进度飞快，公羊律和艾斯第三天的活计就相应的减少了许多，及至突变穷光蛋的两人收工回到拿哈那，时间也不过才刚到正午而已。

公羊律也不耽搁，跟艾斯说了一声，就再次披上了宽大的黑袍。

然后跑到拿哈那的集市上去，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往那儿一坐，就开始摆摊挣钱了。

——是的！公羊律这个只能像个苦逼兮兮的推销员一样主动去找顾客的“占卜师”，终于有摊位了！

不仅如此，她装备还升级了！

宽大的黑袍，遮住上半张脸的兜帽，充满了神秘感的东式古朴矮桌，以及桌上那个放在深蓝色垫子上的，外表圆润光滑，内里却似有烟雾弥漫，因而显得模糊不清的水晶球。

这一切结合在一起，顿时散发出了一种难言的神秘，就让公羊律整个人都显得捉摸不透了起来。

——就这东西结合不伦不类的，能让人捉摸得透才怪了。

但无法否认的是，这样独树一帜的造型，确实更加吸引路人的目光。

公羊律坐下这里没一会儿，就有好奇心强烈的人跑来找她“占卜”了。

阿拉巴斯坦虽然近年内乱不断，但终究还是一个被王下七武海“庇护”的国家，一般海贼也不敢来，因此来找她“占卜”的，大多数都是稍微有点钱的普通老百姓。

公羊律可以毫无愧疚的忽悠那些浑身煞气的海贼，但对这些不好不坏，乃至于某些甚至还能算得上“好人”的普通人，她就没法再那么做了，只能借着自己半吊子的卜筮与相面术，努力给他们占卜吉凶。

态度十分认真，半点敷衍都没有，服务精神可比面对海贼客户的时候好多了。

而在收钱的时候，她给出的价格也比给海贼客户的低得多得多，完全就是一副从少而贵的高端路线转为受众广泛的平价路线的模样。

好在，钱虽然收得不多，但凑个午餐钱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接待了几个普通人客户后，公羊律数了数钱，就全部递给了坐在一旁围观她挣钱的艾斯。

“嘿，艾斯，你先去吃饭吧。”

艾斯没接，笑道：“我等你弄完一起去吃吧，反正我又不饿。”

公羊律信他个鬼。

早上艾斯就没吃东西，在沙漠的时候又一直在用能力帮她提纯沙漠结晶，自然消耗了许多体力，偏偏两人身上都没带吃的，他就算想吃点食物补充体力也没办法。

后来好不容易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撞见了奄奄一息的鸟，想搞个烤鸟肉吃吧，却被那些装死的欺诈鸟摆了一道，他不仅没吃上烤肉不说，反而还被偷走了钱袋，去追它们又消耗了不少体力。

关键还没追到。

这么大半天的下来，他会没饿？

没饿那他肚子叫个什么劲啊？

五感敏锐到隔着百米都能听清闹市之中的轻声谈话的公羊律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拆穿艾斯，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别等我啦！趁今天时间有多，我还想多待一会儿呢。要是真我弄完再去吃饭，那你……我们怕是都要饿死啦！”

见艾斯挑了挑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公羊律赶紧又说了一句。

“你要是真惦记我的话，那你吃完了给我带一份吃的回来就好啦！你看这样不就吃饭挣钱两不耽误了吗？”

大概是公羊律一路上可劲儿忽悠……咳，不是，一路上认真挣钱的态度给艾斯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他竟真的有种“挣钱才是她的人生第一大事”的念头，于是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了公羊律的提议。

目送艾斯脚步轻快神色难掩雀跃的循着味儿往最好吃的某家餐厅而去，公羊律忍不住暗自感慨。

瞧把孩子饿成什么样儿了。

而后她理理黑袍，继续神秘兮兮的坐在摊位上。

不多时，又有路人被她风格奇异的摊位吸引了视线，好奇的坐了下来。

公羊律立即扬起“占卜师”专属的高深莫测的微笑，开启了营业模式。

一回生二回熟，连着几次接待普通人客户下来，公羊律已经能较为熟练的使用卜筮之法了，虽然依旧只能推算个大概，精准度还有待商榷，但好歹推算的时候不用再那么神经紧绷，生怕自己出错了。

她甚至还能分出一丝心思来思考自己的事情。

公羊律这么花大力气的去寻找沙漠结晶，为的是拿来炼制一样东西。

墨家是出了名的科研派系，开山祖师墨子更是极擅工巧制作，做个木鸢就能让自个儿上天，组个桔槔就能给农家增产，什么连弩车啊转射机啊藉车啊之类的守城器械更是玩儿得贼溜，堪称先秦第一科学家。

墨家机关术闻名天下，半点不逊色同样闻名的“守”与“缚”之道。

就读于这样的分院，公羊律自然也是个擅长研究与制造的理工生。

对她而言，炼器可比学习“六艺”简单多了。

然而再简单，当手边没有齐全的材料时，那也是啥都做不出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公羊律观艾斯面相久了，虽然有了点想法，手头也有不少材料，却缺少了最为重要的两种。

一是沙漠结晶，另一个则是海洋结晶。

如今用量最大的沙漠结晶已经收齐，因为有艾斯这个人形自走冶炼炉的帮忙，连最耗费时间的“提纯”都免了，到时只要直接使用就好，给公羊律省了不少时间人力。

现在缺的，就是海洋结晶了。

公羊律对找到海洋结晶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这世界沙漠结晶都有了，海洋结晶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是吧，这世界海洋面积这么大，她要怎么去找海洋结晶才好呢？

脑子里想了蛮多，公羊律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神秘莫测的姿态，面对着面前神色越来越信服的客户，用一种奇特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道出最后的占卜结果。

而后收钱，送客。

公羊律面前又空了下来。

她就笔直笔直的坐在桌后，外表神神秘秘无懈可击，被兜帽遮住的眼睛却虚虚的看向远处，有些空茫。

海洋结晶比沙漠结晶形成得更没有规律，加上海洋的流动性更强，找起来定然会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