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节被他说得一窒,道:“大人说的是”
赵翊一笑,放下那缕发,看向她,他的眼里盈着笑,唇角微微上扬,她迷在他的眼睛,一时失了深。
他的手抚摸到她的耳侧,捧着她的脸颊,他的手掌微微粗糙,干燥温暖,继而慢慢的压下来吻在她的唇上。
她的心空荡荡地,睁着眼睛看着他,然而他却是闭着眼睛的,她只能看见他的睫毛,她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密而长,微微向下。
她与他此前也曾敦伦过几次,然而他却从未亲吻过她。
这是第一次。
他吻了她许久,最后轻轻吮了吮她的嘴唇,方才睁开眼睛,见她一直像木头一样睁着眼睛傻瞧着他,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的反应显然不如他的意。
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微肿,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的亲吻令她太过震惊,她不得不怀疑,他今日是否吃错了药。
“大人”她开口,嗓子有些发哑。
“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为夫几日未来,夫人便生疏了?”赵翊笑道,她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脑袋也清醒了。
她想:床下还有一个刘萦呢!
她轻轻推着赵翊,道:“大人,妾的身体还没有好,别将风寒传给了大人。”
赵翊笑了一下,道:“能与夫人同甘苦,何乐不为呢?”
他笑着凝视着她:“夫人挡什么呢?这里只有你我,夫妻行夫妻之事,夫人害羞什么?”
然而,这次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在清醒与沉沦之间不断徘徊挣扎,在冰与火的交替中,终究还是迷失了,迷失在许久未有过的温柔里,她睁开眼睛看着赵翊,可是她的眼前朦胧一片,隐隐约约间,在这样的温柔里,她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床边的帷幔被风吹得轻轻飘拂,汗水似乎也被那风一同拂去了。
结束后,赵翊起身穿衣裳,邓节草草的披了里裳起身给他整理,她的肚子有些酸痛,一时间,倒也无话可说。
给他系外裳的时候,赵翊方才道:“五日后我要陈兵官渡,夫人同我一起去。”
邓节一怔,道:“大人?”
赵翊一只手拥着她的腰,笑说:“为夫如今是一日也离不开夫人。”
他在说笑,她还不至于蠢到连这话都信,垂着眼帘,默了默,想不出如何推掉,他挟她去战场,是要将她留在身边做人质,由不得她去不去,蓦地,轻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侧又轻吻了吻,道:“夫人以后不要再喊为夫大人,为夫听了,会觉得夫人到底在拿为夫当外人。”
邓节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轻轻念道:“妾知道了,夫君”
赵翊遂松开了她,笑道:“如此,为夫就不打扰夫人了,夫人收拾收拾东西,五日后随为夫走。”说罢推门离开了。
……
确认赵翊已经走远了,邓节方才轻声道:“刘萦”
刘萦出来,两人初一对视,俱是尴尬无比。
邓节不知说什么,默了许久,方才伸出手摸了摸刘萦的鼻尖,见刘萦一怔,邓节笑道:“你鼻子上粘了灰。”话一出更是尴尬极了。
刘萦微笑了笑,说:“大人带姐姐去官渡,想来不会那么简单。”
一提这事,倒是打破了尴尬,邓节面色沉下,道:“是”
赵翊惯于做戏,一张笑皮之下是阴冷至极的血,前一刻他还与她巫山云雨行夫妻之事,下一刻他即会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刘萦说:“太尉大人是不会将带我也带去官渡的,如果按照主公先前的计划,一旦出了事,我也救不了夫人。”
邓节此刻只觉得头如斗大,她揉了揉鼻梁,抬头道:“你不必担忧此事,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倘若……”她略做停顿,微笑着道:“倘若我真没能从官渡回来,一切还是得靠你。”
刘萦皱眉道:“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倘若你真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主公。”
邓节惨淡地笑了笑,道:“不说了,趁着现在没人,你还是快走吧。”
刘萦忧虑的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
……
“陛下”
“陛下”
宋裕叫他。
刘昭方才抬头,道:“尚书令”
宋裕是尚书令,朝中一等重臣,掌控着赵翊手下所有的钱粮,朝中所有的要事无一不经过他的手,然而他的身份却异常奇怪,他是赵翊父亲的旧臣,是老臣,理应也是赵翊的亲信,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只是有时宋裕这个人的态度实在是暧昧不明,甚至会让刘昭觉得,宋裕或许是忠于他的人。
然而这并不重要,刘昭是不会因为宋裕时而暧昧不明的态度而给予他过多的信任。
“陛下……”
“是少府的事吧”刘昭打断道:“朕方才听见了。”是臣下想要削减皇宫的用度,所谓臣下,不过是赵翊罢了,削减的用度要充当军费粮饷。
刘昭说:“尚书令自己看着办吧,削多少,都不必问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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