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取过了架子上的披风掀帘出去,直奔天子的营帐。
“什么人”小黄门刚取了一盏热茶,听见帐子外面有人,撩开帘子出去,只间一个披着披风,黑发绾起的美丽的女子,她生得一双标准的杏仁眼,眉如远黛,如秋水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淡淡的忧虑,除此之外她似乎还有焦急。
那女子道:“我是太尉的夫人,想要求见陛下。”
小黄门心道:原来是邓家的长女,难怪呢。又向帐子一望,好声好气地道:“夫人,陛下此刻正在休息呢,夫人如果有事,不妨让奴婢代为传达。”
邓节方要开口,却听帐子里传来了刘昭的声音,似乎是伤风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道:“何封,请太尉夫人进来。”
小黄门何封于是撩开帘子,恭敬地道:“夫人请进。”
帐子没是浓浓的汤药味,隔着锦缎屏风,刘昭坐在里面的榻上,看不清楚人,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
听声音也是感冒了,不停的咳嗽着。
邓节行礼,道:“陛下可是感了风寒?”
小黄门绕到屏风里面,将热水添在铜盆里,边打湿帕子,边回答道:“夜里还是有些冷的,陛下受了风寒。”他恭敬的将热帕子呈给天子,又转头道:“真是多谢太尉大人惦念了,前面战况如此紧迫,也不给陛下忘送滋补的食物。”
邓节一时半刻不知说什么好了。
刘昭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道:“夫人急于见朕,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听他的声音,似乎是感冒的厉害。
邓节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她迟疑了片刻,道:“陛下,妾有话想要单独和陛下讲。”
屏风那边刘昭的身体一顿,似乎是没想到,然后对小黄门挥了挥手,小黄门于是恭敬的退下。
“此刻已经没有人了,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刘昭道。
不想邓节忽然走上前,绕过了那扇屏风,走到了天子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邓节冷声道。
坐在榻上的“天子”显然更加震惊,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朕……”
“你不是天子!天子在哪里!”邓节逼视着他,愤怒地质问。
那男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体型和刘昭极其相似,因为感冒了,声音几乎也无法分辨。
“是谁令你冒充天子的!”邓节道:“是太尉大人吗?”
“是我”
忽然从邓节的背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榻上的假天子立刻起身道:“太尉大人”
邓节回头看见了方才刚掀帘子进来的赵翊,他身着一身铠甲,头发束起,她听闻他犯了头疾,然而此刻看来似乎也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严重。
邓节皱眉道:“大人!”
赵翊没有理会她,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假天子回到榻上,转而拉着邓节的手走出去了。
一路上他也不开口说话,直到将她拉到营帐不远处的溪水边上。
“大人!”邓节皱眉看着他:“天子呢?大人您将天子关到了哪里?”
赵翊没有急于回答她,而是蹲下身体在溪水边洗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清晰,洗完方才起身,将水掸掉,慢慢地道:“天子与夫人何干,夫人怎么如此着急,难道夫人忘记了那天与我说过的话了?”
邓节一怔,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会杀了天子?”
“大人是不会杀天子的……”邓节突然停止不说了。
“那你怕什么?”赵翊问。
邓节垂着眼帘,迟迟不回答,直到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她抬眼对上的是他狭长的眸子:“太尉大人……如今军中都是流言蜚语……”
他刚刚由溪水洗过的手又凉又冰,“大人”她忍不住叫道,却被他从身后一把固住了身体,她挣也挣脱不开。
“什么流言蜚语”赵翊看着她发红的脸蛋缓缓地笑问。
“军中没有粮了”
“大人这仗要败了”
她咬着牙说道,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结实的手臂,指甲近乎于掐进他的肌肤里,他却丝毫不觉似的。
“这就是夫人去找天子的理由?”赵翊问她。
她能怎么回答,回答是天子在营中放的消息?她哪里答得出来,又哪里能回答。
她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手上,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是一阵阵的红晕,“放开我,大人”明明眉头是蹙着的,一张嘴,说出的话却欲迎还拒似的。
半刻功夫,衣襟散了,脸更是烧得又红又烫,一颗心像是叫他捉在了手里,扑通扑通地跳着。
“太尉大人”她道:“该叫人看见了!”明明是抗拒,听起来却似嗔似怒。
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她不能否认他的样貌,不能否认他的手段,她几乎差点要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他捏着她的心,跳得快的简直像是能要捏碎。
然而他却什么也不做,甚至衣冠都是整齐的。
她觉得又羞又愧,低下了头,刚低下头又被他抬了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蓦地,笑道:“别让我知道你再去单独见天子。”
邓节张嘴想要辩解,他却将手指压进了她的嘴里。
他笑说:“你想要辩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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