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银子,他开始各种小动作频繁,一方面偷偷招兵买马,一方面继续研究新式火器。除了这些,他还开了一些赌坊、青楼和客栈,逐渐养成自己的消息渠道。以前他只走私,从外头带回来的东西都交给别人卖去了,自己带出去的东西也是从别人手里买的。
在肖青荣的建议下,他开始组建自己的商队,海外商品的倾销,内部商品的采购,都由自己人来做,中间的利润又增长了好大一截。
新式火器的研究渐渐有了些眉目,如今这个年代,什么原料都没有,好些东西,他跟那些工匠们也解释不清楚。一些关键的提纯技术,他甚至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赵世简成立了个秘密的实验室,里面都是他的心腹之人,他把这些人的父母妻儿都捏到了手里,谁敢到外乱说一句,就等着给家里人收尸吧。
他命唐副将看着实验室,有时候,他自己还要亲自做一些试验。唐副将见他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一些蝌蚪一样的文字,看的心里直称奇,将军果真是文武双进士出身,写得东西他都不认识。
实验做累了,他就回家歇歇,跟李姝絮絮叨叨说他的实验成果。李姝上辈子虽然是做行政的,但她也知道一些基础科学,赵世简说的,她都能听懂。
这一日,夫妻二人又在阁楼顶一起看花。赵世简把李姝拥在怀里,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轻轻说话,“姝娘,你说,咱们以后要不要出海?我找机会偷偷把庆哥儿偷出来,咱们一家四口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姝笑了,“那哪儿成呢,京城里还有一大家子呢,庆哥儿还被困在哪里。你是东南军统帅,你走了,阿爹大哥他们头一个要被砍头了。”
赵世简很是泄气,“这样的日子真难啊,我真想再回去过退休生活,什么都不用操心,吃吃喝喝,撸撸猫,下下棋。”
李姝笑着斜靠在胸口,摸了摸他头上的金冠,“我才不想回去呢,回去了做个普通人,买个金镯子都要算计几个月。我就喜欢做元帅夫人,明儿我要办个宴席,把福建的官夫人都请来,让她们合伙来拍我的马屁。”
赵世简哈哈笑了,“只要娘子喜欢,天天办宴席都可以。不光福建的,两广、两湖和江浙的官夫人,你都请来,我看她们哪个敢不拍你的马屁。”
李姝吃吃笑了,赵世简把她搂的更紧了。
封娘几个在楼底下送了口气,自从姐儿没了,夫人再没笑过几回。只有将军和平哥儿回来了,才能让她笑一笑。
赵世简今儿穿着一身冰蓝色的上好丝绸外袍,上面绣了箭竹,头戴金冠,腰间和田玉挂璎珞,风度翩翩,英武不凡。刚刚三十岁的他统帅一方兵马,身上威严之气让家里下人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姝今儿一身遍地红金丝绣牡丹通身裙子,身批烟霞色薄如蝉翼的丝绸披锦,头上飞仙髻张扬夺目,上面斜插一根镶嵌各色宝石的金步摇,脚下是一双锦缎绣花鞋,鞋头一颗好大的珍珠,整个人贵气逼人,就是姿势有些懒散。她一边伸手把玩他头上的金冠,一边伸手拿桌上的果子吃,还腻在赵世简怀里,披锦一端掉到地上。她一边在他怀来扭来扭去,一边把鞋子也踢掉了。
赵世简见她眯着眼笑,吃的嘴角都是渣子,直接起身,抱起她就放在一边的塌上面,把大迎枕放在她后背靠着,也不管青天白日的,撩起她的裙子就开始行事。
楼下的丫鬟婆子们听见动静,仿佛没听到一般。自从姐儿没了后,只要平哥儿不在家,将军和夫人时常一起在家里胡天胡地。
刚开始,封娘瞠目结舌,怕人听见了有损夫人的名声,怕将军觉得夫人不稳重。后来见将军越发喜欢夫人,为了夫人,就差没去摘天上的星星,她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将军喜欢,谁还能说个二话。
赵元帅如今是福建多少女子的梦中如意郎君,年纪轻轻,文武兼修,长得好看,手握大权,待家里的夫人如珠似宝,多好的男儿啊,可惜我晚生了几年。
夫妻行过事后,赵世简亲自带着她一起在家里的小浴池里一起洗澡。这个浴池花了赵世简不少银子,冬日里在里面泡一泡,神清气爽。
李姝洗漱干净后,脸上红扑扑的,封娘带了一群丫鬟近来,低头帮她擦拭换衣服,旁边专管梳头的巧手丫头重新给他梳了个堕马髻,戴上各色首饰。
那头,赵世简自己擦干净了身子,穿上里衣,丫鬟给他穿外衫。原来这些都是李姝做,现在家里丫鬟特别多,李姝就让小丫头们伺候他,自己偶尔给他搓搓背,做些针线。
小丫头们见到元帅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有别的想头。头先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丫头,颇有两分姿色,给赵世简换衣裳时手脚不老实,赵世简当场让拉出去直接打死了,李姝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让人给她备了份好棺木。
第二日,李姝广发请帖,把泉州的官夫人们都请来了,一起在园子里玩耍。说要请福建的官夫人们,这原是她的笑话,大老远的,人家来了还不够麻烦的。
平氏跟在一干官夫人身后,战战兢兢地进了赵家大门,跟着窦太太一起给李姝见礼。李姝刚来的时候,大伙儿给她见礼,她很快就会扶起大家,现在,她高坐在那里,只虚虚一抬手,让大家都坐。
李姝看了一眼大伙儿,很好,该来的都来了。
平氏连头都不敢抬,近来,她阿爹流放了,娘家兄弟被参强抢民女,夺了官职和功名,官人多次被上级申斥,去一次花楼,还染上了脏病,最后还传到了她身上。平氏想到这里,顿时感觉身下又有些发痒,这个郎中的药看来不行,回去还是要换一个大夫。
李姝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心里冷笑,怎么样,脏病的感觉如何?很爽吧!你且莫急,咱们慢慢玩,后头还有让你更爽的呢,我受过的痛,定会一分不少地全部还给你。
李姝如今谱摆的大,大家都老实的跟鹌鹑似的。
一顿宴席过后,平氏强忍着身下的瘙痒,给李姝行个礼,急吼吼钻进了车,进了车后当着丫鬟的面就忍不住开始到处挠。
宴席结束后,李姝觉得没意思,开始让几个丫鬟陪她摇色子。她出钱,谁赢了她都给钱。丫鬟们顿时兴高采烈地都过来了,一时间整个花园子里沸反盈天,直到谁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丫鬟们忙行个礼,匆匆都下去了。
赵世简见她居然带着丫鬟们摇色子,开玩笑道,“娘子趁我不在家就聚众赌博。”
李姝斜眼看他,“怎么,赵元帅要拘留我几天?”
赵世简哈哈笑了,“那哪儿能呢,我还想从娘子手里赢几个钱打酒喝呢。”
两口子玩了一会儿,平哥儿回来了,他们带平哥儿一起摇了几局,然后丢下色子,一起吃饭去了。
酒足饭饱后,赵世简打发平哥儿去写大字,又把下人都打发走,两口子一起坐在小桌旁边说闲话。
李姝跟赵世简说,“官人,泉州太小了,不好玩。”
赵世简眯着眼睛,一边剔牙一边笑道,“娘子莫急,我已经让人在省城买了套大院子,比这还大呢,院子里还有个大湖。再等过一段日子,我这边的事情有了眉目,咱们搬到省城去住,到时候,让总督夫人和巡抚夫人天天来拍你的马屁。”
李姝哈哈笑了,“官人私自离开泉州,御史会不会参咱们。”
赵世简撇撇嘴,“参就参呗,谁还没被参呢,那些御史有几个是屁股干净的?我给他们送银子送女人的时候,他们接的可爽快了。再说了,皇帝让我守东南边境,又没说让我守泉州,我只要能稳住东南军,去省城住又怎么了,我又没造反。”
李姝喝了口茶,“可惜了,杨大哥如今不在御史台了,有他在,也能帮咱们顶着。”
赵世简冷笑,“他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了,去给皇子们做侍讲学士,整天看着四皇子和大姐姐长得一样的脸,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用心讲书。”
李姝没说话,一手托着茶杯,一手用盖子在茶水上慢慢拨拉,过了半晌后,缓缓道,“当年在仙人胡同里,我若不插手文家的事情,或许,如今咱们就过着普通的日子。你看守城门,我在家做饭带孩子。一个月三五两银子,够咱们吃喝,三两天也能让孩子们敞开了吃顿肉。或者,你考了个秀才或举人,找家私塾坐馆,过着不温不火的日子。”
赵世简也沉默了半晌,“都是命,娘子别想那么多了。大姐姐入了宫,咱们被卷入旋窝,这些年跟着升官发财,如今跑是跑不掉了,宫里宫外谁都离不开谁,咬牙往前走吧。真三五天才吃一顿肉,孩子们要苦死了,如今天天吃肉不好。”
李姝叹了口气,“好,当然好,只是总是要骨肉分离。”
赵世简把嘴里的茶叶沫子吐了,“这茶叶谁买的,苦的很。娘子放心,总有一日,咱们还会一家子团聚的。”
李姝放下茶盏,白了他一眼,“这是我自己带人去清源山上的野茶树上摘的,比不上大师傅的手艺,炒的老了些,赵元帅将就喝两口吧。”
赵世简大笑,“夫人亲手摘的,就算是黄连汁,我也要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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