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的期末考试将要伴随着两天整的大雪,学校里主干道清扫地干净,但操场和其他地方却依然堆着不算薄的积雪,上半天考完干完饭,沈稚星就迫不及待出去玩雪了。
如果是李祺祯,那这就是毫无疑问的幼稚行为。
可对象换成沈稚星,周遇觉得对方在雪天里踩雪接雪花,还要回头朝他招手、喊自己一起玩儿的动作简直可爱清纯到他鸡儿梆硬,谁让集训期间过惯了好日子,回来由奢入俭光是想想都有反应……
单良吃了饭裹得严严实实从食堂一路往公寓回去,冷不丁看到两大高个儿蹲在路边,他凑近一看,好家伙,正童心未泯堆着雪人呢!
沈稚星也看到单良,眼睛一亮,赶紧招呼人过来。
单良笑着点头,朝前小步跑去。
周遇一脸臭屁在别的没被污染的地方积累小雪球,然后再一一运送回来,沈稚星负责“塑形”,单良手生了冻疮,就只能围观,顺便在心里默默舔一舔人家的盛世美颜:
别人大雪天里冻的鼻糟嘴干的,沈稚星倒好,冬天里的凌寒风雪反而吹散了他身上那一丝稚气,露出过往掩盖的艳丽来。
白底的肤质冷而透,被风吹的眼周皮肤洇洇的泛着一层薄红,眼睛清凌凌的,鼻梁细挺,鼻尖精致,微微透着一点粉色,一张脸上反倒是嘴唇最显秾丽,唇瓣不厚,在唇形的优势下拉出饱满的姿态,尤其是点睛之笔的唇珠,整合了在一块儿那就是一张叫人根本不舍得他受委屈,恨不得一双眼睛就这么追随着他的天真脆弱、又美好青春的面容……
看着看着,突然一捧雪就飘到单良面前。
他抬眼一看,沈稚星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眼底有一片粼粼波光衬出来的暖意,对方语气欢快,透着由内而外的开心:“你好喜欢发呆呀!”
这一刻,单良懂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一个男孩。
包括眼光挑剔,不肯将就的周遇。
或许对方才是等了两辈子的那个人……
单良舔舔干燥的嘴唇,“我是挺容易走神的。”
沈稚星从花坛里揪了两片矮灌木上的叶子,安在雪人的脑袋上,轻轻哦了一声,继续改造他的雪人,周遇送来的雪,虽然是一个个的小球,但雪本身依然松软洁白,他把小雪球一点点弄成块儿加到地上的大雪人身上,不一会儿,这个雪人就颇具规模了。
三个人各自忙活各自的,远远有两个女孩儿撑着伞一起走来,伞面抬起来,俨然是蒋嘉息和她的朋友,那女孩把羽绒服外套的帽子掀起来一戴上,飞快溜走,蹲在地上的沈稚星抬眼望去,只听见蒋姐朝他笑了笑道:“感觉很久没见着你了。”
沈稚星站起来,手上还团着一个雪球。
他的确有段日子没见到蒋嘉息。明明两人的班级就在同一层,明明去卫生间必然要经过四班,可回想一圈才发现这些时日里自己竟然真的任何一次清晰的记忆,是他和蒋嘉息碰面的场景……
“嗯……”
沉默可以代表默认,也可以代表拒绝。
就看不同的人是怎么理解。
蒋嘉息有心想和前男友说两句话,但左一个单良蹲在地上拨弄雪球竖着耳朵专心听八卦,右一个周遇杵着快一米九的身板虎视眈眈,如果说尴尬,倒也不尴尬,但沈稚星不说话的话、蒋嘉息就不好再开口,否则显得她多么念念不忘难以忘怀似得。
天知道沈稚星是为什么不敢开口。
周遇那眼神快把他剥了,对方手里抱着个大雪球,显然不是自己要求的尺寸,那个球起码有他脑壳儿那么大!仿佛沈稚星再多和蒋嘉息待一秒,周遇就敢把这球砸过来。
“蒋姐,这外面冷着呢,要不……”
言下之意,您身娇体贵,快点回去暖和着吧,别在外面和我们这些臭男人吹西北风了!我男朋友真的想要撕了我了。
蒋嘉息望了沈稚星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她没觉得单良是个什么拥有篇幅的角色,反而看向几步之外的周遇,“你最近就跟他混在一块儿?”
混这个字,或许是蒋嘉息随口一提。它既不算褒义,也不算贬义,可放到眼下这个语境里,颇有一种蒋姐已经看穿一切的讽刺意味。
人心虚的时候,神态变化往往更加明显,尤其是蒋嘉息曾经还算了解沈稚星,他躲闪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这小子,最近肯定有问题!
蒋嘉息盯着沈稚星看了两秒,“你让他管着你?见到我话都不能说两句?”
单良蹲着一动都不敢动,听着这对前情侣的对话心里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蒋嘉息仿佛恨铁不成钢的大姐姐,沈稚星就是那白长着一副风流相的傻子,这两人就算再俊男靓女也是配不了,周遇已经做了那个“带恶人”强抢了民男……
沈稚星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真诚一点,“没啊,蒋姐,内个、我就是,怕尴尬啦哈哈哈……”蒋嘉息嗤笑一声,“尴尬什么?我又不是对你旧情不忘,找你说说话不行?周遇他算个什么,你才认识他多久?”
周遇本人站在三米外听得一清二楚。他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雪球,直接砸到沈稚星身后,吓得后者像只受惊的兔子,玉白的面颊顿时就红了。
“别这么说啊。”
一个两个的,怎么突然就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沈稚星差点崩溃。
下一秒周遇就一步跨过来。
“我不算什么,但现在来讲,你也不算什么。”
说着,他直接弯腰把沈稚星扛起来,往肩上一送,就径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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