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御约莫猜出来些什么,定了定神。与时南昌时不时聊上两句,不经意间玩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时将军当年收留之恩,不然本王可能也没有今日了。”
时南昌脚步一顿,没有顾及到笪御说的那些兵书和武器,反讽道:“什么收留之恩?本将军和摄政王从未见过!”
笪御正了神色,双手抱拳朝时南昌行了一个大礼:“请将军恕罪。当年隐藏身份实属迫不得已,若是将军想打想骂,笪御绝不反手,只盼将军能够原谅。”
他说完并未起身,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本将可受不得摄政王的大礼,本将还有事,先行一步,摄政王自便。”
笪御心中一沉,语气不由的有些急切:“将军……”
时南昌:“月底本将会拜访贵府,王爷自备好酒席就是。”
时南昌回到府中就写好了拜帖。笪御说的那些战利品他虽然心动,但怎么可能有他宝贝女儿重要。只不过是看在他态度诚恳,家中又没有妻妾,时眠又喜欢他,自己才给他两分好颜色。
至于笪御此人是不是眠儿的良配,他这个做爹爹的总得好好把关才是。
第72章
时南昌还没去摄政王府, 自家忠武侯府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你说你要向谁提亲?!”时南昌听完堂下男子的话, 不敢置信的问道, 就连时眠也一脸诡色。
昨日出了红榜, 状元是一位叫祁程山的男子,裴衍屈居于下得了榜眼。他今天特地换上新衣,难得戴上玉冠,虽然不知道时南昌为何如此惊讶,他还是彬彬有的答道:“笪御,笪姑娘。”
裴穗瑶站在他身后,瞧见坐在一旁的时眠, 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倒也没有无理取闹。
裴衍又说了一遍,时南昌依旧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只剩下荒唐二字。
主人家久久不语,还神色奇怪。裴衍有些慌了,以为时南昌这是不同意,于是他赶紧表明自己的心意:“时将军放心,晚辈是真心心悦笪姑娘, 晚辈用自己一身功名做担保, 日后绝不负笪姑娘!”
时南昌只觉着两耳嗡嗡,听着裴衍信誓旦旦的保证, 竟有种女婿出轨的感觉,他“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胡闹!向笪御提亲?胡闹!他可是……”
时眠急忙截住他的话头:“爹爹!”
时眠见她爹回过神不再乱说,心底松了一口气, 转而望向裴衍兄妹,目光复杂:“裴公子有所不知,表姐她、她去年已经过世了。”
裴衍:“什么!”
时眠只得再说一遍:“她过世了!去年一场刺杀,慌乱中表姐她落水,再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去了。”
这话说的时眠十分心虚,但是口气却斩钉截铁,不让裴衍有一丝怀疑。
裴衍神色呆滞,就连裴穗瑶眼中都透露几分可惜。毕竟像笪御那般绝色女子世上也没几个。
回去之后,裴衍就大病一场,裴穗瑶吓得连夜招来好几个京城明医。
直到第二日,科举前三甲面圣之时,裴衍都是强打着精神上殿的。
这日天气不是很好,一早走在路上有些阴风阵阵,貌似要有一场大雨要下。即便如此,大臣们们该上朝的还是要上朝。
此次科举状元是祁程山,榜眼裴衍,探花是京城大理寺卿长的嫡次子萧康乐。萧康乐对于自己排名不是很满意,连带着对状元和榜眼都不服气。
裴衍本就是勉强上殿,祁程山又颇为冷淡,一时间殿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下朝之后,笪御在宫门口将祁程山拦了下来。
祁程山:“参见王爷。”
笪御目光扫过眼前的男子,微微戚眉。此人总给他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不必多礼。祁状元现在可有落脚之处?”
“多谢摄政王关系。前两日中榜之后,驿站便向在下开放了。于是便搬去了驿站,今日皇上赏赐了宅子,预备明日搬过去,自此之后也算是在凉安落了脚。”
忽而一阵狂风而来,风沙他们的发间穿过,同时吹起两人的衣袍。笪御与祁程山的气势忽的乍泄,在狂风中丝毫不减凌厉。
笪御落在祁程山的目光微凝:“本王看你的文章见解独到,却有一点不明,祁状元可否替本王解惑?”
祁程山落落一笑:“解惑不敢当,王爷请问。”
笪御:“行文落笔之处,极像一人。”
祁程山:“何人?”
笪御:“前翰林院侍读学士,时庭深。”
祁程山稍稍面露疑惑,忽而恍然大悟:“王爷是说年前那个叛国之人时庭深?”
笪御不答,算是默认。
祁程山赶紧慌乱道:“王爷明鉴,臣与那时庭深素不相识。臣以一世清名保证,衷心大渝,绝无二心。”
“恩,不必慌张。”笪御淡淡应声,“时辰不早了,本王先告辞。”
“恭送王爷。”
笪御下了朝后,换了身便服,便直奔忠武侯府,。
进了府内,笪御便将面具摘了下来。现在他的身份早已确定,也无人该质疑他的容貌,但是长年带着面具早已习惯,再加上他的容貌实在惹眼,他不喜旁人总是盯着他看,所以他平日也就没摘面具。
不过在亲近人的身边,笪御便会将面具摘下。而在他心目中,早已自作多情的将时南昌看作岳父大人了。
若是被时南昌知道笪御这般想,只怕会怼他一脸。
进了府内,东霜就见这位在外面冷漠无情的摄政王,眼神飘忽,目光在府里到处乱转,心中实在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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