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奏天爷,忠武将军踏黄泉。
百姓自觉的在路边排开,给这一行送葬队伍留出一道康庄大道。
风扬起地上的雪花,时眠被呛了一口,余光一撇,目光猛地凝滞。她不动声色的底下头继续咳嗽,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远远的人群里,时庭深望着那口棺材,目光有些许呆滞,随后他淡淡勾唇,轻移视线落在前方的时眠身上,看着她被风雪呛了一口,脚下微动。
最后他脚尖转弯,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时南昌的棺材入了土,时眠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有个青袍男子哆嗦的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等时眠到了,才知道这人原来是在等她。
邓承宣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略带埋怨的说:“时姑娘可真是让我好等。”
时眠知道这人,以往和时庭深同在翰林院任职,官职也相同,所以时眠以前时常会看见他与时庭深一起吃茶。
时眠直接越过他朝里面走去:“是谁叫你等的,你便找谁去。”
邓承宣有些气闷,他总不能去找圣上吧,眼见着时眠走远了,他连忙叫道:“哎哎,等等我!”他三两步追上去,许是冷的很,他总是缩着脖子说话,显得有些猥琐:“圣上担心你,命我随你一同前去。”
时眠没有分给他一丝目光,声音也淡淡的:“圣上是不是也说了,让你听我的?”
邓承宣瞪圆了眼睛:“你如何得知的?!”他本来以为这是机密之事,是圣上信任他才再次对他委以重任,此事必定仅有他与圣上知晓,他抱着必死的觉悟来保护时眠的。
谁知道一旁这女子一个打眼便将他猜个八九不离十,这让他更加郁闷了。
时眠:“既如此,那你便远远的跟着我,进了里面藏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在时庭深面前露面。”
“凭什么!”邓承宣一急,举着拳头就要炸毛。
东霜瞬间戒备起来,警惕的盯着他高举的拳头,面色不善。
时眠冷冷的瞥他一眼,邓承宣不知怎的就泄了气,又见东霜的表情,连忙缩回手:“好、好吧,但是我这不是妥协,是为了更好的协助你!”
时眠没搭理他,朝大理寺内部走去。一路走过去,时眠见到不少犯人,这些人大多淡淡的看她一眼便自顾自的闷头大睡。
她却偷偷握紧了手,那些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时眠朝后撇去,那邓承宣仿佛没事人一般,左顾右盼的,只有对这大牢的好奇。
皇伯伯叫这人来陪她,总归是有过人之处的。她收了轻视之心,停下步子等邓承宣跟上来。
邓承宣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微微一愣,他没想时眠会等他,然后时眠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劳烦公子就在此处藏身,再不远处就是他的牢房,近了他会发现的。”
“恩、恩……”昏暗中,时眠看不见邓承宣微微发红的耳尖。
时眠:“多谢。”
远处传来轻轻浅浅的脚步声,时庭深知道她来了。
他坐起身子,用手指捻了捻发油打结的发梢,瞳孔微缩。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设想逐一发生,就连此时的模样也是他刻意而为的。
但一想到稍后自己这幅狼狈不堪的一面就要被时眠看见。
他心中止不住的。
兴奋。
作者有话说:我决心要恢复更新了,真哒!
第65章
大雪压檐, 大理寺的房顶定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有雪水渗进瓦片中, 滴滴答答的落在牢房中。
时庭深身下的草垛, 混着雪水粘巴在一起。
“你找我。”
时眠平静的望着他。
他盘膝坐在地上,衣袍虽脏却整齐的平铺在腿上,头上没有束发,散乱的头发被他撇至耳后。
他就像个坐在笼中的贵公子。
时庭深浅笑:“父亲死了?”
时眠猛地攥紧了拳头,死死咬着牙才没有破口大骂:“是的,你满意了。”
“满意。”时庭深仰头,他嘴角噙着笑, 将眼泪逼回眼眶,时眠看到他这般微愕。
时眠:“……为何非要弄到如此地步。”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即便再大的仇恨,在时家这十几年,父亲慈爱,兄妹躬亲,也早该消了。
“因为恨啊……”你不懂。
他五岁来到时家,在那之前的两年里, 他夜夜受腕骨挖心之刑, 日日浸泡在毒汤之中。就连唯一信任的的奶娘也倒戈于庄朝那个狗皇帝。
到了时家之后,但凡他们有一丁点对他上心, 他也不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要挟回去再受屈辱。可偏偏马惜玉怀孕了。
这一切都拜马惜玉所赐。
马氏是庄朝的世家,大小姐马惜玦嫁给了纪将军,二小姐马惜玉为家族赴往敌国, 嫁给了时将军。因为马惜玉的叛变,纪将军惨死战场,马惜玦殉情,皇帝迁怒马家与纪家,两家所有成人血溅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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