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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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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宫财主就这般脑筯清奇的拿着绳子找江同知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因为这章太长,所以,有些晚了。

赠小剧场一个:

子衿姐姐:师傅,教我几个圈圈咒?

朝云师傅:干啥?

子衿姐姐:把那些欺负我家阿念的,都圈圈咒咒死!

朝云师傅:……

☆、第404章 北昌行之九十二

第404章

宫财主一朝得悟, 揣着江同知送来的麻绳就往江同知家里去了。

见到宫财主, 江同知一幅讶意模样,“咦,宫财主没上吊啊?”

宫财主脸立刻就绿了,道,“大, 大,大人您真是让老宫我上吊啊!”瞧江同知似笑非笑模样, 又不大像。宫财主心下稍稍松口气, 就听江同知道,“不是我让你上吊, 我以为你现在愁的想上吊呢。”

宫财主道, “江大人, 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俩,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说来, 宫财主很有几分急智,这就为绳子有了新释意。

“你可别这么说, 王提司叫你举报我同知衙门拿你们盐商的好处, 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江同知唇角翘出个讥诮的弧度, “你说这姓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我真是谢他了, 他这主意一出, 我们同知衙门上上下下同仇敌忾!别以为我不知道,同知衙门拿的,不过是每年按便盐课调查时的例银, 这份儿银子,不及他盐政衙门的十之一二吧。他要你举报我什么?举报我私下拿你好处了?”

宫财主连连摆手道,“江大人,您之廉洁,天下皆知啊。”

“知道不知道的,你别给我胡乱捏造就行了。”

“不敢不敢。”宫财主道,“我原想为大人打听出些个消息来,没想到,反为大人添了麻烦。大人,您是探花儿老爷,脑子也比我聪明,要不,您给我出个主意,不然,我这真没法儿活了。王提司就得把我逼死!”

“少给我在这儿装腔作态。”江同知似笑非笑睨宫财主一眼,“这不论做事还是做人,谁还不得留一手啊!宫财主你更是老江湖,是不是?”

宫财主叫苦,“江大人,我要有这一手,就不会愁的想上吊了。”

“你愁的不是要不要上吊,你愁的,是这场较量必将波及于你吧?”江同知看向宫财主,有时觉着这宫胖子很有几分狡猾,但有时又觉着,这人大局观上很有几分欠缺,江同知不得不将话说明白,“田巡抚亲自交待我要查盐课之事,你是盐商商会的会长,北昌府三成的盐都是你的买卖。这事,必然要波及你,有什么奇怪的?”

宫财主瞠目结舌。

江同知继续道,“我知道,你老家是在太平县,那会儿,你还是太平县巡检司的一位官兵,后来,太平县调去了一位新县尊,那位县尊姓余。也是这位余县尊,在稽察私盐时,私盐贩子勾结山匪谋杀余县尊,你因救余县尊伤了腿。后来,腿伤虽然养好,却是落下了高低脚,就此去了武职,离开了巡检司。余大人担心你生活无以为继,就给你批的盐引,你在太平县开了个小盐铺子,就此,慢慢儿的,一步步的,有了今日。余大人走时,还同我提过你。”

说到老巡抚,宫财主当真是红了眼眶,道,“我辜负了老巡抚啊。”

宫财主还真不是那种祖传的盐商什么的,他这几十年,靠山就是余巡抚。余巡抚的出身品性,就是收孝敬也是有数的,也是因余巡抚几十年的执政,尤其后来余巡抚做了知府、巡抚时,北昌府的盐课银子,一直是在增加的。这种增加,是因为北昌府人口的增长,吃盐的人多了,盐课自然有增长。但,北昌府的盐价一直很稳定。如今,余巡抚刚一走,盐课银子一分没多,盐价反开始飙升,实不怪田巡抚要拿盐课司的这个把柄!这明摆着的,除非瞎子才看不到!

江同知也没多留宫财主,与他道,“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吧,你虽是白手起家,也不能说不顺遂了。先时咱们北昌府都是老巡抚做主,这世间,如老巡抚那样有良心的人有几个呢?老巡抚一走,这北昌府的天就得变。老巡抚走前,与我提过你。有老巡抚的面子,能照应你的地方,我不会不照应。但老巡抚之后,再没老巡抚了。这北昌府今后何去何从暂且不论,你要想保住你盐商资格与地位,你心里就得有数啊!”

宫财主连忙表忠心,“大人,我可是站在您这一边儿的!”

“我知道,你站我这一边儿,你站田巡抚这一边儿。但我们彼此都心中有数,盐课上肯定有问题,不然,盐价不能飙得这么高。盐课出事,你们盐商能洗干净?你要是这会儿还想着自己雪雪白不染凡尘,那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宫财主试探的问,“大人,这就不能不查吗?”

“不查,盐价能降下来?巡抚大人能答应?!我说你贩盐贩的,是不是脑子给盐腌了啊?!”

“我,我没经过这个,我真怕呀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有个好歹,我家就完了!”

“其实我觉着挺奇怪,你口口声声站我这边儿,站田巡抚这边儿,你其实对我们信心不大。”江同知道,“我还好说,我本身不过六品官儿,人微言轻。田巡抚可是正三品巡抚,这北昌府,还有比田巡抚官职更高的?你怎么连田巡抚都不信?”

宫财主吞吞吐吐,半晌方把心中隐忧吐露了一部分,“我哪里是不信二位大人,我这身份,您二位知道北昌府有我这么个人,都是看在老大人的面子上。我,我是听说,柳知府出身国公府,柳太太还是孔圣人的后人。您不晓得,我们商贾家的太太奶奶们,根本见都见不到柳太太的面儿。还听说,柳家在帝都既是公爵府第,家里还是兵部尚书的大官儿!大人哪!一部尚书!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柳知府家这么显赫,咱们府城上上下下,谁敢得罪他呀!再说,要不是他家势大,他一个知府,敢同巡抚大人叫板?”宫财主还很有自己的分析!

“你们盐商是不是都这么想啊?”

“大家都晓得的呀。”宫财主道,“不过,我知道,老巡抚是传胪出身,大人您更是文曲星下凡,探花儿大人!”说着,宫财主用一种无比炽热而仰慕的目光望向同知大人,硬把同知大人给肉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宫财主还道,“我老宫,最是仰慕有学问的人了!”

江同知抖抖鸡皮疙瘩,心说,幸而宫财主一大老爷们儿,且生成这幅尊荣,不然,这等眼神话语,非叫江同知误会不可。江同知道,“有没有学问不要紧,做人得有脑子啊!我问你,你家族里有多少人?”

宫财主道,“有两百多人吧。”

“两百多人你都认得吗?”

“九成都认得。”

“最远的亲戚出了五服吧。”

“嗯,有些族人就是同姓,要说亲戚已是算不上了。”

“要你家有个这样出了五服的族人,在外打架要拉人手,你去不去助威?”江同知问。

宫财主隐隐有些明白江同知的意思了,就听江同知道,“你这小家族两百多号人,你说,如柳公府那样的豪门大族有多少族人?何止成千上万!别出来个姓柳的,就说得跟柳国公的亲兄弟一般,我实话告诉你,这位柳国公根本没有同胞兄弟,连堂兄弟都没有,柳国公近支就一个庶出叔叔,但他那庶出叔叔那支因罪被朝廷悉数斩首!你怕什么?你问问柳知府,他认得柳国公,柳国公认得他吗?”

宫财主都听愣了,唉哟,他还真是头一遭听闻这公府秘闻啊!

宫财主不禁心道,果然是文昌星出身的探花大人哪!这眼界,这见识,果然是比他这盐商强出三座山去!宫财主道,“大人,那柳太太,是不是孔圣人的后人啊?”

“你不晓得姓孔的都是同性不婚么?就因为姓孔的都是孔圣人后人,咱们北昌府也有姓孔的,就你们盐商商会不也有个孔盐商么?他是繁字辈儿的,难道不是孔圣人后代?我怎么没见你对孔盐商恭恭敬敬啊!”

宫财主老脸微红,道,“他是考了二十多年没考上秀才,娶了王提司家的丫环,钻营进了盐商队伍。他算什么孔圣人后人哪。”他,他晓得孔盐商的底细,怎么可能对这种人毕恭毕敬啊!说来,他盐商的资格,比孔盐商老的多!

“不是姓孔就算么?”江同知反问。

宫财主讪讪。

宫财主依旧没有表态,待宫财主走后,江同知骂一声老狐狸,子衿姐姐道,“宫财主真有暗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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