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的眼眸中,精光如剑,直透蒙蒙浓雾,仿佛天际苍鹰,目色逼人,就像两团燃烧火炬,纵使相隔老远,依然能让人感到冰冷,畏惧,宛若有股杀生锋芒,就在身边。他的眸光,就如同天宇急电,穿透大雾重重后,直接落在了那雾气之后略略朦胧的身影上,没有半点差移,好似咒术锁定,煞是精准。
而在那雾色滂沱的后遭,一身南霞宗法衣长袍,悬空虚立,不是南河,又是何人?
他此刻,微微扬首,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雾色前方的目光,老眉一沉,却不做丁点退让,直面而对,同时放出精锐眸芒,与其回应,没有一丝一毫的颓丧和怯弱之意。
反倒是南河身边,那名金丹长老,率先慌了心神,想起刚刚的屠戮画面,嘴角一颤,怯然道:“南……南河长老……那……那小子……那小子看过来了……咱……咱们……咱们是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扭眼,看着君无殇所在的那处方向,声音隐抖,面色微白,语调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扭拧崎岖,内心中的情绪,溢于言表,就差直挺挺地从脸上崩弹了出来。
他的言辞,虽然并未完全道尽,世故如南河,却已然在心中明白了八九分。
南河声音一低,淡声说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要和刚刚那群人一样,夺路而逃?成为丧家之犬,然后被对方的法器砍成血泥肉酱?”
他身边的金丹长老,闻言一梗,脸色有些发怔,但随即反映了过来,出口便道:“南……南河长老,我知道现在撤退,避其锋芒,是件相当没有脸面的事情……但事有轻重缓急,这小子声威正盛,我们要是硬挡……”
“可笑,可笑!!!明明就是心中胆怯,害怕畏惧那小子,却还要扯一大堆理由,掩饰搪塞,难怪斗志战意,一触即溃,脆如枯叶。”南河头也不回,脱口就道:“懦弱,真是让老夫耻与尔为伍!”
“仔细看看,那小子不过就是个结丹修士,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力量,完全都是大量药力的强撑功劳。你身为金丹长老,修仙数百华数,岂能如此胆小?几下便被一个色厉内荏,虚有其表的黄毛小子给唬住?”南河说完,面色掠过一丝讥笑和嘲讽,道:“难怪你金丹境界,精进缓慢,百年岁月,寸步未移,试着想想,这种心性,这种意志,又怎能在金丹境界上继续前进?修仙之路,可不是平坦大道,可不是康庄步辇,要是没有坚定强韧的进取心,迟早会被淘汰,迟早会被大势所抛,迟早会被后人赶超,成为踏脚之石!”
“古往今来,多少美玉良才?多少毓秀钟灵?他们谁人不是才华横溢,天资聪颖之辈?可在时间的淘洗下,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大部分人都无法抵御历史的洪流,纵使闪耀一时,也无法恒久,超脱凡俗,位列仙班……更多人物,活着的时后,威震一方,让人惊叹,可身死魂亡后,却连个姓名,都没有流传下来,完全被遗忘,完全被掩埋……如此可悲,如此可叹,由足以证明,修仙之难,难于搬山,难于裂地,难于飞遁长天!”他声音一沉,渐渐变得顿挫有力起来,道:“连这些大能大威,大智大勇的人物,都中途折戟沉沙,黯然悲凉,吾等尔等,又有什么资格再在修仙路上挑三拣四,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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