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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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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说不出来就不要吹牛了。”右边位置的老人略带兴趣的问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看了看我,似乎确认我听不懂市里话,这才压低声音道:“阴虫。”

“你怎么不说是僵尸,我活这么大年纪只听说僵尸咬人脖子,还没听过什么阴虫,这不会是你编造出来蒙我的吧。”右边位置的老人满脸不信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急了,搓着手道:“被僵尸咬死的体内会出现尸气,整个人会发黑,不用几个小时身上的汗毛就会变成黑乎乎的尸毛,还有指甲,也会变长。你看这一家三口哪有这些症状。”

“那你之前不是说在他们脖子后面看到两个牙洞吗,阴虫也长了尸牙?”右边位置的老人不服气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一时语塞,挠着头皮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阴虫咬人一个伤口就致命了,哪需要咬两次呢。”

两位老人的谈话在我心里掀起惊天巨浪,如果左边位置的老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二伯一家根本就不是被大伯咬死的,而是被阴虫所咬。我记得帮大伯取出体内阴虫的时候爷爷曾说过,这阴虫一旦咬了活人,活人会瞬间全身无力,然后阴气侵蚀体内阳气变得僵硬,最后丧命。

至于老人想不通的问题,我倒是想通了。之所以二伯一家的脖子后面会出现两个牙洞,是因为下手之人想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大伯下的手,所以他刻意用阴虫咬出了两个牙洞误导我们。

这一瞬间我脑海再次闪过了那颗扣子,还有我爸。

如果这件事真是我爸做的,他是怎么把大伯引到二伯家去的。还有阴虫,我爸从哪得来的?大伯体内取出的阴虫我亲眼看到爷爷扔进玻璃杯锁进了木箱,难不成我爸又把阴虫偷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我爸会去杀二伯一家,所以我打算一个一个去验证。

刚好这个时候右边位置的老人尿急去找厕所,我眼疾手快的给左边位置的老人倒了杯茶,水是昨天的,不太热,茶叶根本冲不开,这倒让我有些尴尬。

“你是哪家的孩子。”老人和蔼的问道,丝毫不介意没冲开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我报上了爷爷陈山河的名字,老人笑道:“老陈头的孙子,你可是个宝贝,都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哩。”

我不意思的笑了笑,连忙问道:“老爷子,您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您说不是僵尸咬的,那会不会是阴尸咬的?”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昨晚回去的时候爷爷说了,僵尸分很多种,大伯是被阴虫入体,成了阴尸。虽说我也搞不懂阴尸和僵尸有什么区别,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阴尸体内蕴含大量阴气,被他咬了死状会不会和阴虫是一样的。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就说明二伯一家确实是被大伯咬死的。

但如果这个推断是错误的,就证明我之前推断有旁人害死了二伯一家是正确的。

老人面露惊讶的看着我,疑惑道:“你爷爷这么说的?”

我自然不会说是我自己猜想的,老实点头道:“我爷爷大概这么怀疑。”

老人笑着点头道:“你爷爷曾经是迁坟师,能想到阴尸也不奇怪。不过这一次你爷爷怀疑错咯。所谓阴尸也算是僵尸的一种,就是人并未死透的时候体内种入了阴虫,这样的尸体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被阴虫慢慢蚕食干净什么都不会剩下。另一个是有人取出了尸体内的阴虫,阴虫被取出,但尸体内的血肉早就被阴气融合,这样的尸体又带着生前残存的灵智,相当于七八岁儿童吧。”

“阴尸喜食阴气,碰不得阳物,人体属阳,人血更是极阳。阴尸连碰都不会碰的哪还会去咬,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阴尸不会杀人,一般来说阴尸更喜欢把活人掐死,等人死透了再慢慢吸食尸体内的阴气。”

老人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急忙道:“会不会是阴尸掐死了我二伯一家,等他们死透了才咬了脖子吸食阴气。”

“那更不可能。”老人似乎说的嘴干,大口灌了口茶:“阴尸力大无穷,活人被掐住脖子基本和扭断没有区别。你二伯一家脖子上没伤痕,也没断。”

老人的话算是将我最后的怀疑给否决了,我拎着电水壶内烧好的热水走的浑浑噩噩,酷暑难耐的七月我竟然浑身发冷,刺骨的冷。

第12章 青面狐狸

一整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渡过的。晚上的时候我爸和爷爷回来了,大伯的尸体仍没找到。看着我爸疲倦的面孔我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陌生的不敢靠近。

“怎么了小安。”我爸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问我是不是累了。

“可能是吧,我勉强笑道。”其实我更想问一句二伯一家是不是他杀的,但我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面前有些话不能说,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爸。

爷爷脸色很难看,阴沉的跟死水一般。我问我爸怎么回事,我爸告诉我三伯刚才和爷爷大吵了一架,然后带着一家人去了市里。具体原因我爸没说,后来我才知道三伯害怕了,他看着大伯二伯死的古怪,他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晚上守灵的时候分成了两边,爷爷陪着堂姐堂姐夫守在大伯那边,我和我爸守二伯这边。原本大伯那边是不需要守灵的,毕竟尸体都跑了还有什么好守的。爷爷说担心大伯会突然回去,堂姐堂姐夫年纪小应付不了。

晚上十一点,给二伯一家烧完纸钱我实在熬不住了,跟我爸说了一声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走出了堂屋,我下意识的睁开眼发现我爸不见了,院门口我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我不知道我爸这么深更半夜出去干吗,但潜意识里告诉我跟上去。

我爸走的并不快,一路上走走停停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这条路是通往后山的路,白天都没什么人走就更别提晚上了,所以我心里更认定我爸有古怪。

跟踪了大概半个小时,累的我脚脖子都发酸了,我爸终于停止了脚步。他站在一片竹林里,手里不知道点燃了什么神神叨叨的念着。我躲在十几米外的草丛里半蹲着身子,利用草丛的掩护将整个人藏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等的都快睡着了,突然传来我爸和人愤怒的争执声。我屏住呼吸朝竹林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毛骨悚然,和我爸争吵的竟然是一只身形巨大的青面狐狸。

这狐狸两脚直立行走,身高足有一米六七,最恐怖的是他说话的声音,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小时候我没少听村里老人说故事,说那些修炼成精的动物。什么黄鼠狼嫁女,狐狸报恩,刺猬寻仇的故事,说的活灵活现,十分传神。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遇到。

我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恐惧叫出声。另一方面我对我爸大为失望,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杀了二伯一家。

足足吵了十几分钟竹林里才变得安静,我扒开草丛看了一眼,我爸已经下山了,而那只青面狐狸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朝我这个方向诡异一笑,似乎早已发现了我的踪迹。

我当时真快吓尿了,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就像喜剧演员宋小宝的那句经典台词,一动不动是王八。是的,当时的我就跟王八一样。

青面狐狸离开后我蹲了十几分钟才敢现身,然后不要命的往山下跑去。回到二伯家,我爸正蹲在院子里抽烟,问我干吗去了,我说肚子饿回去吃了点东西。我爸也没有多问,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满腹心事。

当时的我一肚子怒火和悲痛,我真想狠狠踹我爸几脚为他到底为什么。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还需要验证最后一件事,阴虫。

我要回去问问爷爷那只从大伯体内取出的阴虫去哪了。如果阴虫还在,即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爸,我依旧不相信他会杀人。可如果阴虫不在……

一夜未睡,我爸没睡,我也没睡。早上的时候爷爷过来了,说是已经找了人先把大伯的棺材入土,就葬在村里东边。好在我们村比较偏僻,也比较落后,火化制度还没下来,否则一个空棺材入土怎么也隐瞒不了。

帮大伯出完殡,院子里也摆起了白事酒,乡里乡亲各种帮忙的亲朋好友凑了足足六七桌。趁着我爸在厨房帮忙我偷偷问爷爷阴虫去哪了,爷爷说阴虫交给我爸处理了。

爷爷的话将我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希望敲的粉碎,我没有吃饭,就像丢了魂般走到二伯家院子里。我看着二伯一家的遗像,看着二堂姐青春活力淡淡的微笑,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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