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哥,不用,让我自己试着走一下吧。”
虽然失明是暂时的事,但什么时候好也是个未知数,路濯不想总是麻烦大家,所以想尽快习惯黑暗。
他也这么做了,几天下来,路濯现在去洗漱间已经不用鸦鸦引路,自己摸索着墙壁就能找到。
路濯起来,沿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往外走,两人一鸦鸦在后面紧张地看着,生怕幼崽摔倒或者撞到哪里。
就算那些尖锐的边边角角已经被鸦鸦用雾气团了起来,他们也还是不放心。
还好,幼崽的感知很好,虽然走得慢了些,但一路没摔倒也没撞到,很顺利的到了陆封识的卧室。
陆封识还在睡着,身周煞雾缠绕,衬得人更加苍白。
路濯过去握了下陆封识的手,还是之前一样滚烫,皱眉:“小魇,陆先生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其实已经不能只说是噩梦了。
梦境毕竟短暂,像陆封识这样能连着持续许多天的,那不是梦境,是魔障。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
梦魇把灵识覆到陆封识身上探了探,片刻后,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大:“嗯嗯嗯?陆先生的噩梦结束了呀!”
陆暴戾压抑的感觉少了很多,逐渐舒缓平和,还带着微微的暖意。
路濯的手随着鸦鸦的话覆上陆封识眉心,半晌,笑起来:“好像是好了。”
幼崽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心里放松很多,他收回手,刚要下去,兜里的手机突然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
“谁?”路濯看不到,于是问梦魇。
鸦鸦探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个陌生号码,不过没有骚扰电话的标签……接不接呀?”
路濯想了想,决定接,顾九章帮幼崽按下接通键,话筒那边很快有人声响起,清润温和,听着很舒服,也很熟悉,几个人都听过,是妖怪局樊休的声音。
“小路,最近有没有时间?”樊休轻声问幼崽,“血样和玉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也初步有了一些猜测,但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想请你过来做下检查,看看事情是不是和我们想的一样。”
之前妖怪局几个人来找路濯取血样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路濯当时是答应了,但现在显然做不到。
一来路濯失明,不方便外出行走。
二来就算他没失明,他现在处于去煞阵的主位上,也不能离开五楼。
“最近不太行,得过段时间才能过去。”顾九章替幼崽拒绝。
“那我们过去也行。”
“这个……也不太行。”顾九章把陆封识煞意反噬和路濯失明的事给樊休说了一下,“就是这样,小路不能离开客栈五楼,你们也进不来,只能等陆先生醒来再说。”
话音落下,那边一阵沉默,良久才出了声。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樊休,而是傅同。
“想让陆封识尽快醒来的话,或许可以把小路的血液喂给陆封识一点。”
蔺辛刚进卧室,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由皱眉。
喂血。
听着有些恐怖诡异,在道家只有邪术才走这一套。
蔺辛走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检测了路濯的血液,里面的镇煞能力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
傅同接着说:“我的煞意,只用了一点小路的血,就被驱散了八成。”
傅同是睚眦,生而带煞不说,之前因为一些事差点入煞成魔,煞意要比大多凶兽都重,能把他的煞意驱散。
但之前已经猜到了路濯是辟邪,镇煞能力强很正常,不至于几个人如此着急惊讶,这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
想到这里,顾九章开口:“你们刚才说,检测小路的血和玉后发现了一些问题,方便说下是什么吗?”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小路血液镇煞的事情,已经说过就不提了,另一个是那块玉。”樊休回答,“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琈玉,但经过检测对比,发现它其实不是,只是外貌和琈玉很像罢了,但玉上雕刻的纹路我们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是[敛]。”
敛,是敛魂聚魄之术,据说能把消散的神魂重新归拢起来,但从来没人用过。
因为敛魂术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换魂术,想要让另一人的神魂归位,首先要献祭自身的神魂,还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我们有两个猜测。”樊休接着说,“一是辟邪当初神魂消散的时候带着这块玉,因为玉上有敛魂符文,本来应该消散的神魂存留下一点,所以传承才没断。”
“二是他的魂魄确实散了,但有人用这块玉为容器,把他的魂魄强行敛了回来。”
“这两种猜测里,我们更倾向于第二种。”樊休说,“也就是说,我们觉得,小路并不是什么继传承而生的二代辟邪,他就是那只辟邪……”
“那只八千多年前神魂消散,这世间唯一存在过的那只辟邪。”
“……”
这个猜测惊人到有些荒谬,几个人全都怔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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