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了一眼赵景焕,说:“罢了,我送你回去。”
赵景焕倒是也没推辞,这时候碌国公说送他回去,肯定不只是看在魏玉宸的面子上,而是见他能够进出,心底又有几分试探罢了。
事实上不只是碌国公,其余官员都觉得这赵家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求神拜佛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就是求一个心安吗?
之前太医都说了长乐公主快不行了,谁知道这一位弄出一个三跪九叩的平安符来,送进去之后不久,长乐公主竟然真的醒来了。
这般以来,别说赵德海没犯错,就算是犯了错,皇帝还不得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松松手,这赵德海运气是真好,有一个好爹,如今还有一个好儿子。
徐公公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心底实在是为赵家松了口气,却不料他刚刚回到屋中,却见皇帝神色沉凝的捏着那个香囊。
徐公公精神一凛,那可是他亲手从赵景焕手中接过来,放入公主手中的。
床上长乐公主已经再一次睡去,屋子里头除了一个看顾的太医之外,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只是萦绕在鼻尖的药味还未褪去。
徐公公低声问道:“陛下,这香囊可有不妥?”
皇帝皱了皱眉头,问道:“这就是赵景焕送过来的平安符?朕听说是他亲手画的?”
徐公公摸不准皇帝的心思,只得一五一十的说:“正是如此,下面传来的消息,为表诚心,赵小公子去城外的光源寺亲自画了平安符,又亲自封存在香囊之中,从光源寺三跪九叩的过来,大约就是这一份诚心才感动了佛祖。”
听了这话,皇帝忍不住多看了徐公公一眼,笑道:“你倒是护着他。”
徐公公连忙低头,只说:“奴才不敢,只是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准就是赵小公子一片孝心,能感天动地呢?”
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或者说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鬼神一说真的存在吗,他虽然自己也信道教,但对于鬼神向来存疑。
只是若不存在,长乐公主明明是必死无疑的伤势,为何忽然之间就好了,连太医都说是奇迹,是万中无一的庆幸。
可若是存在,他这些年来自问无愧于天地,为何皇室血脉凋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难不成是天上对他的惩罚?可他不是天子吗?
这种事情不能深想,越是想得深切,皇帝的心底越是惶恐不安。
也正是这种不安和徘徊,让这一位君主显现出仁慈和宽容,亲政爱民,却又敏感而多疑。
徐公公见他脸色不算差,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陛下,这平安符可有不妥?”
皇帝却将香囊递给他:“你打开看看。”
徐公公接过手,打开一看,却是一惊。
在他把香囊放入长乐公主手中之前,是仔细检查过里头的东西的,除了一张平安符再无异常,可现在定睛一看,却见那张平安符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怎么会这样?”徐公公惊呼出声。
皇帝沉声说道:“朕也觉得古怪,这平安符原本不该有裂口吧?”
“方才确实是好好的,并无裂口。”徐公公立刻说道。
皇帝接过那个平安符看了又看,拧眉说道:“可现在却有了,这是为何?”
徐公公眼神一闪,试探着说道:“莫不是上天有灵,这张平安符是替公主挡灾了?”
“民间常说破财挡灾,也常有人玉镯玉佩碎裂,都说是为主人当了灾的,那这平安符也许也是同一个道理。”
“也许吧……”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晦暗不明,很快又把平安符塞了回去,仔仔细细的放到了女儿的手中。
“以后让公主随身带着,不求有用,只求一个心安。”
听见这话,徐公公刚要松了口气,却听见皇帝紧接着说道,“你派人去查一查光源寺,看一看寻常人拿到的平安符可有这般作用。”
“是。”徐公公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等一下。”皇帝又喊道,“罢了,不必去查了,你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神一说真假难辨,若是查了惹怒了神佛,反倒是不好。”
想到了尘大师眼底的谄媚,皇帝并不觉得这佛教比道教好到哪里去,最后只说道,“你让人去求几张平安符,看看是否有用吧。”
“是。”徐公公低头应答。
“至于那赵景焕……”皇帝心底闪过几个念头,有些怀疑赵景焕与这平安符的特殊是不是有关,可符是他亲手画的,有僧人可以作证并无异常,后头的跪拜看似真心,但作为皇帝又哪里看不透那几分做戏的成分在。
比起怀疑光源寺的不同寻常,皇帝更加不觉得一个土生土长的赵景焕还能有什么鬼神之力,倒是更像一个被光源寺推出来的靶子,最后只说道,“倒是也算孝顺,他如今也快十岁了,再过几年便要入朝为官,若能跟当年赵公一般也是一桩好事儿。”
“只是人都抓了,不能不罚,不然那些人还以为朕心慈手软,罢了,让程昱过来见朕。”
第79章 破绽(一)
“大哥!”
赵景焕没想到,回到赵家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赵静丹。
此时月色正浓,他才将将踏进家门就瞧见赵静丹快步的跑过来,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才勉强停住脚步,脸上是夹杂着欢喜和担忧的神色。
赵景焕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对着赵静丹招了招手。
他原本只是示意妹妹靠近一些,谁料到赵静丹竟是直接扑到了他怀中,口中喊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力道之大让赵景焕倒退踉跄了一下,赵静丹猛地松开他,连声问道:“大哥,你腿怎么样,你额头也受伤了,爹爹如何了,陛下……”
赵景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丹儿,你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赵静丹抿了抿嘴,看着他说了一句:“你额头破了。”
赵景焕摸了一下额头,其实他额头的伤势早就有太医处理过了,能在太医院干活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如今赵景焕可算是入了皇帝的眼睛,自然乐得做人情。
不过涂了药膏,这额头的伤势即使有夜光掩盖也依旧可怖,赵景焕自己倒是不在意:“没事,只是皮外伤,倒是你怎么这个点还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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