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湘露也涨了几万粉。
她欣喜若狂,受到不少同公司或者以前朋友的吹捧,尽管如此,她还是单独找了苏实真炫耀。
苏实真却是从手机上给她祝贺的。
一来节目还在录制,二来,她并不在国内。
自从那一次在医院闹得有些尴尬之后,苏黎旭就再没回过家。她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解决睡觉、洗澡问题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没有非要联系不可的理由。偶尔见面,也都是在苏丹青的病房。苏黎旭会借口出去吹风,或者和她佯装无事。
“说起来,你们也是俊男美女诶!”苏丹青笑着起哄,“黎旭要多赚点钱啦。”
他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盛饭:“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分手了。”
“你管好自己啦。”苏实真则握住病床扶手,轻快地晃来晃去,“上次金叔还问我,你到底回不回来,养猪要不要再请人。”
苏丹青又还是杞人忧天:“唉,完了,你走的时候关电闸了吗?家里没人不要紧吧。”
苏飞宇言简意赅:“我关了。”
没工作时,她会一直在家。或许就因为这样,他才情愿学《阿飞正传》里的那种鸟。
苏实真并不讨厌冷战。因为她总是扮演不在乎的那一方。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就一点都不尴尬。
参加综艺后,她又收到了一些影视公司的橄榄枝。有钱可以整容,医美的确了不起,但面对纯天然的面孔也有短板。苏实真在长相上着实无可挑剔。尽管表达了拒绝之意,好友总归还是加了。有几个聊得还不少,男男女女,自然而然就混到一起。
她最近不打算谈恋爱,但反省期限遥遥无期,因此准备去旅游,有个旅伴再好不过,还是准备玩玩。
与此同时,她带着苏飞宇到处转。
几乎每次,但凡有客人,和她结伴的男性都不同。今天去商场购物,明天去马术俱乐部骑马,后天去肯德基吃炸鸡,大后天是怀石料理。显而易见,这种消费水准的上下起伏一般取决于请客的男士。苏实真其实没太打算让别人买单,但aa也比较随心所欲,对方推辞就不坚持,愿意就继续。
难得有一天没被约,苏实真带苏飞宇去主题乐园。排队入场时还被游客认了出来,一起合了影。对方也是可爱的女孩子,一个劲捂着脸说“太瘦了”“好漂亮”“你本人怎么比微博上还美”。果然最能欣赏女生的还是女生,苏实真则不谦虚地摆手:“知道啦知道啦,我都听腻了。”
翻来覆去盘问,苏飞宇也没什么特别想玩的项目。坐了几个设施以后,他们就去与玩偶合影。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两个人饥肠辘辘去游乐场内的主题餐厅吃饭。
苏实真吃着布甸,漫无目的地翻手机。苏飞宇在啃汉堡,突然问:“旭哥现在在干嘛啊。”
苏飞宇不是好糊弄那类小孩,很快就察觉出她和苏黎旭不是他们跟妈妈说的那样。虽说他也没当真过。
“不知道,可能在对着阿姨的病床偷偷哭着写言情小说吧。”她忍不住嘲笑。也有可能在打飞机。这话太损了,也不适合在小孩面前讲。
苏飞宇说:“你和之前那个男的是吵架了吗?”
“哪个?”男人总有好多个。
小男生将生菜碎塞进嘴里,不慌不忙地说:“教我做奥数题那个。”
只见苏实真不动声色地停顿。“算是吧,”她说,“因为一点事,我们之间有分歧。所以没在一起了。怎么了吗?”
苏飞宇摇摇头,把空荡荡的汉堡纸包起来,然后怯生生地询问:“……还能再吃一个吗?”
“不是吧?这都第三个了。”苏实真放下手机,愁眉苦脸地看过来,末了又绽放出笑容,“不过也不是你的错,景区就是抠门。这么小怎么吃得饱。”
她站起身,一边用手机搜索着购物券一边朝柜台走去。苏飞宇注视着她远去,目光慢慢转移,落回与对面座位背靠背的椅子,才朗声说道:“她走了喔。”几秒钟过去,周遭照常嘈杂,秦伶忠倏然起身,绕过餐桌,坐到刚刚苏实真的位置上。
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很明显吗?”
苏飞宇不回答,只默默用吸管喝可乐。
于是,苏实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男友挟持了人质,正优哉游哉摆弄着手机。
“你每天没事干吗?”她问。因为见识过他不少四通八达的手段,所以甚至并不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一下午能赚不少钱吧?”
“刚刚才搬完砖啊。”他敲了敲桌面。事关乐园部分场景的基建,所以眼下才没穿得太随便。
在两个人争执的同时,苏飞宇已经三下五除二快速消灭完汉堡,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往外走。苏实真只能追上去,秦伶忠也紧跟其后。
他们在离餐厅很近的旋转木马停下来。
秦伶忠和苏实真都对旋转木马没兴趣。
不知道是为了摆脱他们,还是真的感兴趣,苏飞宇执意要去坐。
伴随着音乐,装饰着彩灯的木马徐徐旋转,梦幻的童话世界就在眼前,秦伶忠和苏实真处在对峙中。
休息区游客或行色匆匆,或稍作休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位置,显得楚河陌路、素不相识。期间有相貌姣好的女生过来找秦伶忠问微信,他推辞说“没带手机”,风轻云淡给出贺正群的账号。苏实真没有戳穿,只是心里觉得好笑。与此同时,她听到他朝对方开口,突兀又莫名:“你知道这次国联的年度mvp是谁吗?”
国内关注棒球的球迷并不多,更不用说街头任意出现的一位陌生人。苏实真却插嘴:“不是还没公布吗?”
他们是气质同等凶恶的一对男女,与摩天轮、海洋球池和旋转木马之类的事物格格不入。等到无关人士纷纷退场,他才驶入正题,要用什么词来替代“hustle”费了一点脑筋:“我需要能应付家人的结婚对象,不怎么入流、能让我蒙混过关的最好。你是比较理想的对象,但要是一直像这样僵持不下,我也没办法,只能考虑别的人。”
她若无其事地远眺,无所谓地回答:“嗯嗯。”
梦幻本垒打挥空。
他们坐在原地,旋转木马在旋转。有孩童在欢笑,有家长在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有情侣各自心怀鬼胎地说着“爱”。秦伶忠忽然起身。成群的海鸟飞过海面,仿佛唯独他孤身一人俯冲,进入冰冷而无声的领地。他抽出香烟,冷冷地侧目,看向她时岿然不动,径自点燃香烟。
刚要送到唇边,却被拦腰截住。她手心贴住他手背,烟从指缝间穿过,如同衔起水面漂浮的剩饭残羹,轻而易举掠夺走。“这里不是吸烟区。”苏实真说着,朝他深深地微笑。海鸟翅膀卷曲,在海岸边嘶哑地鸣叫,无法起飞便无处可躲。
他用目光打量她,翻转手掌,像索取也像质问:“你真的不愿意跟我结婚?你是认定自己长得漂亮,所以能够为所欲为吗?那我只能说,你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我讨厌你这种有钱就高高在上的态度。你们的世界是丑恶的世界,”她的声音很平稳,行径却超越歇斯底里,“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玩具。”
她将烟头按进他掌心。
秦伶忠纹丝不动,手臂连带着脖颈一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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