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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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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弃疾说:“您老是越老越有童心了。”

耿老爷子笑呵呵:“这话我听着高兴,人变老是注定的事,心变不变老至少能由自己把握啊。对了,你师父在吗?我想当面和他说说话,道个歉。”

吴弃疾说:“师父他最不喜欢这一套。”

耿老爷子说:“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应不应该的问题。于情于理,我都欠着一份歉意。”

吴弃疾说:“行,我带你去见师父。”他侧身领着耿老爷子往里走。

耿老爷子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对了,小吴,你认识给附近这几家人写春联的人吗?”

吴弃疾不知道耿老爷子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据实以告:“这是我师弟家里的老人写的,也住在这儿。”

耿老爷子追问:“你师弟姓什么?”

吴弃疾说:“姓郑。”

耿老爷子神色复杂。

吴弃疾把耿老爷子带入内院的时候季春来又在跟郑存汉耍拳。

虽说郑存汉精神好了不少,身体却还是越来越虚弱,本来他身上就有老伤在,打起拳来根本没什么劲,有时候动作大了还会一晃一晃,足下似乎踉跄了一下,站得不怎么稳。

但他没停下来。

耿老爷子在拱门那儿就站住了,静静地看着依然比谁都固执、依然比谁都执拗的郑存汉。

从他认识郑存汉开始郑存汉似乎就是这脾气,记得他刚跟郑存汉入伍当兵时郑存汉大字不识一个,可郑存汉天生有着一股拧劲,在发觉识字有好处后他就拼了命地学,每天除了操练他就是在跟识字的人请教,从别人那讨来的老字典都被他翻得散了架。

后来队伍里来了个老先生,那位老先生觉得郑存汉这劲头实在难得,就开始给郑存汉启蒙,郑存汉如获至宝,学得无比投入,他那手好字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那位老先生的地位似乎不低,郑存汉得了老先生的青睐,很快也被提拔了。可惜的是在一次敌袭之中老先生丧生,他们那一小支队伍也死剩了几个人,就连他的命也是郑存汉救下来的。

于是他们被收编到其他连队里。

郑存汉变得很沉默,但表现依然出色,上头在听说他是那位老先生教导过的人之后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渐渐地郑存汉又成为了拔尖的那个人。

那时候耿老爷子还挺小,对郑存汉生出了一份崇敬之心,牢牢跟紧郑存汉的脚步做事。而那时候同一连队里能跟郑存汉相比的就只有当时的副连长叶盛鸿了。

必须一提的是,当时还比郑存汉略逊一筹的叶盛鸿就是如今的叶家老爷子。

这也是耿家和叶家素不往来的根源。

那时候郑存汉和叶盛鸿感情极好,因为叶盛鸿出身好、见识广,而郑存汉思路活、感觉敏锐,两个人聊起来可以忘了吃饭,睡觉也不忘往同一个被窝里挤,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只可惜好景不长,郑存汉很快就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叶盛鸿的队伍被困敌围,他有着救与不救的决定权。

当时的情况按照正常来判断的话就是前往营救必行会异常惨烈,就算能把人救出来也会带来更多的死伤。

郑存汉选择了不救。

结果他判断错误,叶盛鸿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回来了。当时连队里开始流传“郑存汉故意不救叶盛鸿想要除掉这个威胁”的留言,叶盛鸿也不再与郑存汉亲近,两个人渐渐形同陌路。

后来叶盛鸿从他们连队里调走,稳稳地往上升,郑存汉却因为“放弃叶盛鸿”这件事被记了一笔,没了任何往上走的机会,逐渐泯然于众。

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反目成仇,郑存汉似乎更沉默了。直到有一回接到一个夜袭任务,郑存汉才像活了过来一样,开始了紧密的部署。

在那场夜袭中郑存汉拖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大腿,亲手毙了那支东瀛军队为首的人。

圆满完成这个任务以后,郑存汉向军委递交因伤退伍的申请,消失于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耿老爷子是在许多年后翻看旧档案,才知道郑存汉亲手毙掉的那个人就是当初领队袭击他们的人,原来郑存汉一直惦念着为那位教导过他的老先生报仇!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耿老爷子就忍不住唏嘘。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郑存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肩膀很大,而且有着一双宽手掌;他的眼神特别利,像是刮人的刀子一样,就算是教官让他说话他也说得很简洁:“我姓郑,全名郑存汉。”说完就坐回原位。

耿老爷子看着郑存汉并不怎么稳当地耍着拳,心里一阵发酸。连他这个学着郑存汉做事的人都能出头,要是那会儿没那么多周折,郑存汉也许会走得更远吧?

耿老爷子心里一阵激荡,走上前喊:“连长!”

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叫唤让郑存汉定住了。

他收了动作,转头看向耿老爷子。也许是分别太久了,他完全不记得耿老爷子这个人,他定定地站好,问道:“你是?”

耿老爷子搬出自己许久没在人前用过的本名:“我是耿良原!”

这个名字似乎让郑存汉想起了什么,他脸上有些恍然,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会在淮昌?”

耿老爷子脸色一顿,苦笑着说:“这就说来话长了。”

郑存汉也没有避着耿老爷子的想法,虽然耿老爷子如今身居高位,但他既然选择喊他“连长”,那代表他并不是以上位者的姿态来跟自己说话的。

郑存汉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要是能结善缘的,他都会尽量结个善缘。这样的话就算自己真的有个万一,也有人照应着女儿和外孙。

郑存汉把他领到一边的石桌旁谈话,吴弃疾和季春来见状就找借口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个意外重逢的旧识。

耿老爷子把自己因为大儿子的死而做下的乌龙事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又对小儿子的不争气捶胸顿足。最后谈及自己准备豁出老脸给儿子铺路,脸上不由有些疲惫。

郑存汉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

耿老爷子说:“话是这么讲没错,可事到临头谁又能真的看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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