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叶仲荣从十年前就当着荣誉主编的《新风》杂志,就会发现贾贵成办的这份新报纸分明是在跟关振远打擂台。这不是关靖泽的臆测,贾贵成的原话是这样的:“新风都已经吹旧了,我们应该听听民众的声音。”
这是在暗讽关振远把《新风》变成自己宣传新政策的布告板,只知道自吹自擂。
关靖泽觉得自己要是叶仲荣,恐怕早就气得半死了。
连关靖泽都听到了贾贵成说的话,叶仲荣当然也听到了。
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他居然并没有生气。
叶仲荣这几年走得还算稳,可就是走得太稳了,心思未免有些轻飘。
这对他而言是致命的。
贾贵成针对《新风》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对某些事情已经释怀。有个咬着自己不放的对手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会积极地帮你找出你的不足,步步紧逼让你赶紧提供改正的思路——这样的紧迫感正好可以提高底下人办事的效率。
叶仲荣将这个念头跟梁定国说起时,梁定国哈哈大笑:“那家伙听到一定会七窍生烟。”
叶仲荣也笑了起来。
梁定国说起另一件事:“关振远回首都了,你要不要跟他见个面?”
叶仲荣点点头说:“那当然是好的,这几年他在永交干得风生水起,那么多好经验可不能藏私。”
没想到他还没提出这个邀请,关振远就上门了。
关振远这次回首都是为了正事,得待上好几天,于是他先回了关家一趟。
老爷子待他不好是一回事,他回不回家又是另一回事。
他总不能跑去住招待所吧?关靖泽到首都后住在党校还可以说是为了方便、为了陪郑驰乐,他能吗?
就算撕破了脸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关振远站在冷情的家门前顿了顿,还是掏出钥匙走了进去。
关老爷子正在园子里打理园圃,听到有人走过来,抬起头来一看,也顿住了。
事实上他早就接到关振远回首都的通知。
即使心里挺高兴这个儿子能回家,他还是绷起脸:“回来了?”
关振远说:“嗯,回来了。爸,你身体还好吧?”
关老爷子说:“还行,死不了。”
关振远说:“我先进去放放行李。”
关老爷子点点头。
关振远在楼梯口遇到了常年在家里做事的老人何伯,何伯看着关振远感慨地说:“小远,你好久没回来了啊!”
关振远说:“太忙了,没回来看您,对不住啊,何伯。”
想到关振远的艰难,何伯反倒劝慰起来:“哪有什么对不住的,我有什么好看?年轻人就该干一番大事业!”
关振远笑着说:“我可不年轻了。”
在老人眼里小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何伯直笑:“什么话儿,你才几岁!”但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不过靖泽也出来了是吧?”
关振远说:“没错,上回他到了首都也没回来见见何伯您,我回头一定说说他。”
何伯说:“正事要紧,你说他做什么?倒是芽芽,我都没见她几回,你什么时候让她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家里这么冷清,老爷子他也不好过啊……”
关振远一怔,语气有些生硬:“大哥那个儿子不是在么?”
何伯说:“那小子看着就不是好的,老爷子早把他送回他母亲那边了。本来那边还想闹腾,亏得老爷子——”
关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拿着拐杖的那只手一抬一放,拐杖就重重地撞了一下地面:“老何。”
何伯会意:“振远你刚回来,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见关振远一脸深思地杵在那,关老爷子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去放行李。”
跟他说一句话都嫌多,跟何伯倒是说个没完了!
关老爷子目送关振远上楼,转头又碰上了何伯。
他哼道:“老何,你是故意漏我的底是吧?”
何伯也不怕他生气:“你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我给振远指个路还不成吗?振远的脾气你可能不清楚,他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这点是随了你的。”
关老爷子听到何伯的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得不承认何伯的话,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个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修复缺失了那么多年的父子情谊。
关振远回房后在思考何伯说的话。
何伯说老爷子把关俊宝送了回去,后面那句更是暗指老爷子对关俊宝那边也有相应的动作。
这代表老爷子没被他们蒙蔽住吗?
关振远始终不太愿意去猜测老爷子的想法,毕竟他已经失望过太多回了,好不容易放下那份奢望,实在不想再倒退回去重新体验那种感受。
他想了一会儿,下楼吃了点东西就跟何伯说自己要出门去。
他回首都,一来是为永交争取点政策,二来则是解决郑驰乐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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