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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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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要是去了厨房,只怕一直到吃饭才会回来。

乔宜贞心中想着,对表哥一定要避开自己也没办法。推了推池长生,对他说道:“带你们表舅去厨房吧,这么多年,也不晓得还记不记得乔家的格局。”

温泽宴是记得乔府的一切格局,此时轻声道谢,“劳烦长生了。”

池长生性格跳脱,自诩聪慧,见着这位表舅蹲下身子正视自己,说话待自己像是大人一般,当即就对这位表舅退了恶感。

他胖乎乎的小手捉住了表舅的手,“乔家我熟悉的很,我和二哥带你去。”

池子晋也点点头。

乔宜贞等到池长生拉着表哥的手出了厅堂,捉住了二儿子的衣领,不让他跟着出去。

“娘?我不去吗?”

“不是。”乔宜贞说道,“等会你和长生不要捉弄表舅,知道吗?”

池子晋红了脸,他确实刚刚失礼了,于是忙不迭点头,“娘,我知道的,表舅还给了好看的玉佩呢。”

他很喜欢这个图样,小手摸了摸刚得到的玉佩。

乔宜贞笑了起来,摸了摸二儿子的脑袋,“去吧。”

第16章 醋坛子翻了

今天对老夫人来说是个好日子,不光是孙女儿、孙女婿带着两个孩子回来,许久不曾见到的温泽宴都做了京官,会长住在京都。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给温泽宴夹菜,“哎呦,正四品的府丞,还是京官!我的乖乖哦,宴儿这官做得可真好。”

没参加会试,直接以举人的身份选官,十二年不到时间从七品小官做到四品的京官,从表面上来,温泽宴的为官之路确实值得人夸耀。

只是乔宜贞知道,表面上这位置是正四品,还是靠近权力中枢的京官,实际上就是个烫手山芋,许多人只怕宁愿选择其他州府正五品或者更低一些等级的官,也不愿意做这个正四品的府丞。

京都衙门里过往最难的官是府尹,京都里贵人多,天上掉下来一块儿瓦都可能是砸中了贵人,所以来告状的苦主不是这家的奴才,就是那家的嬷嬷,断案的府尹可以说是一头包。

而八年前,自从一位宋府尹打破了这一局面,他稳稳当当在这府尹之位做了两个任期。

宋府尹乃是人精中的人精,和稀泥一把好手,许多麻烦事都会推给第二号的人物——也就是如今温泽宴要去的位置。

宋府尹的做法,让他自己的官位牢固,而府丞就成了背锅者。

最短的府丞就做了一个月,往往京都衙门里的人还没把新任府尹的家世记得清楚,就哐当一下就换了新人。

乔珏和乔宜贞相视一眼,想到了京都衙门的事,眼底带着如出一辙的担忧。

池蕴之对京都的事情并不明了,但是作为乔宜贞的枕边人,知道妻子的表情,他也迟钝地意识到,这官位只怕不好。

乔家父女很快就抛开了情绪,装作无事发生,而池蕴之也学着乔家父女的样子,收敛眉目。

他夹了一块儿蜜汁排骨到小儿子的碗中。

池长生吃的脸上沾了米粒,对着爹爹道谢,小嘴一嘬排骨上的秘制酱料,小白牙一咬排骨上的瘦肉,吃的喷香。

池蕴之见状眼底带笑,伸手取下了小胖子面颊上沾着的米粒,又给二儿子用勺子舀了蜂窝玉米。

温泽宴看了一眼父慈子孝的模样,同样含笑与老夫人说话。

他手执杯盏,呷了一口酒水,眼带怀念说道:“我在外为官的时候,别的不想,就想念老祖宗的饭菜,还有这酒,您酿出来的也与别的不同,格外醇香,入口也绵软不辛辣。”

“喜欢就多喝一些,到时候都带走!我酿得有多的。老太太别的不行,也就是在吃上记得一些事情,你要是喜欢这饭菜,每日里下了职就来吃饭!”

温泽宴含笑说道:“得了空定然会来,只是晚辈曾听闻,京都衙门里的同僚是时常相聚的,十日里有九日在外吃饭。”

“哎呦,这般忙。”

“表舅,京都的府丞一般是做什么的。”池长生问道。

“府丞……”

乔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不让下人伺候,一家人的热热闹闹吃着饭,饭席上难得热闹。

吃完饭后,两家便散了。

乔宜贞坐上了马车,怀中抱着累得睡着的池子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表哥送的玉佩。

温泽宴和两个孩子说了话,与她说的话少得可怜。

不过看着两个孩子没事摸腰间的玉佩,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她心中就又放下了急切,她已经从鬼门关回来了,表哥又在京都里为官,昔日里的那件事早晚可以说清楚。

池蕴之看着乔宜贞沉思的模样,目光努力从她的手指上挪开,“据我所知,这京都府丞是正四品的官职,表哥是高升,而且还能够回到京都,这应该是个好官职,但是我看岳父与你都似乎有些忧虑,这官位有什么不对吗?”

乔宜贞手上动作一顿,她抬眼去看丈夫,心中有些纳闷,以前的丈夫一听到官职官阶又或者是哪家袭爵,头都是晕的,从不爱问这些事情,今儿怎么改了性情?

池蕴之在妻子不语的时候,心中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问的太浅薄了,乔宜贞不愿意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乔宜贞捋了捋儿子面颊的碎发,她心想着池蕴之了解不多,就解释的细致:“这京都的衙门和其他府州的衙门一样,是一地的父母官,若是有人告状,府尹负责承接案件。京都府尹难就难在,这里的案子不好断。若是某位侯府下人夺了他人的田地,怎么断?”

池蕴之说道:“这……那就不替苦主做主?”

说完了之后,自己都红了脸,他有些丧气地想着,倘若是自己做官,定然是要对不住百姓了。

池蕴之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马车行得飞快,帘幕卷起露出了一角,皎皎明月光落在他面上,让乔宜贞足以看得清楚他的羞丧情绪。

这让乔宜贞想到了未成亲的当年,他与自己说话也时常是这般,似乎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又或者是自己的话惹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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