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见张元清又已经走近,索性便豁了出去,大喝一声,纵身扑上,也不看他,凭着耳朵和心相,将“太虚掌”一掌快似一掌的打出来,拼了命的强攻,也不顾自己有无破绽露出来。
那张元清一面躲闪,一面说:“不行,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张元清身子左摇右摆,飘忽不定,比之从前,身法不但更快,而且更加诡异了。
我心中暗暗骇异,吸收掉残魂以后,竟然能把道行提升到如此之高的地步么?
眼见掌力始终无法及上张元清的身子,我自己又越打越累,便收了势,提一口气,猛地双手齐挥,“嗖”、“嗖”两声破空之音,两枚飞钉快若流星,径取张元清的双眸而去!
张元清把身子往下一折,嘴里仍然念叨:“打不着,打不着……”
我也没盼着那两枚飞钉打得着张元清,只是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
飞钉打出的瞬间,我已经拔地而起,半空中斜身叠步连环踢出,使的正是“七星步”!
那张元清本是折腰仰面之状,见我腿法如此之快,情知不能起身,否则即便以他的功力,也要被我踹断几根骨头来,便索性把腰马之力卸了,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地上,等我双脚掠过以后,张元清又把腰一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
恰就在此时,我回手连拍四掌,却不是打张元清,而是打张元清脚下之地,用的手段则是“悬空掌”!
所谓“悬空掌”,其用力之巧,用力之怪,近乎“隔山打牛”,之前老爹曾用这掌法开棺,手击棺材盖子,四角的铁钉尽数跳出,就连蒋赫地也敬佩不已。
我连击四掌,都打在张元清脚下的地上,一时间,枯草尘土如遭雷击,纷纷爆起,裹了张元清一身!
我趁势上前,一掌“塌山手”印在他胸膛上,这一下打了个真真切切,正正着着!
我心中大喜,暗想你终于也中了我一招!
冷不防张元清劈手也是一掌,也印在了我的胸膛上!
刹那间,就好似万斤巨锤猛然砸在我的心上!
我两眼一黑,往后便飞,落地时,才觉得疼痛至极,险些晕死过去!
我勉强保持着清醒,但胸中气闷,腹内恶心,几欲作呕!
张元清捂着胸口,揉了揉,便放下了手,他朝我缓缓的走了过来,龇着牙齿,还能瞧见些牙缝里的血迹,显见他也受了伤,只见他笑道:“你还真打着我了啊,怎么,你打我一掌,我打你一掌,我没有什么事,你却站不起来了?嗯!?”
我身穿软甲,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或许还不如张元清被我打的那一掌受的伤重,但是他的掌中阴气太浓,透过软甲,浸入我的肌肤,激的我几处大穴都麻痹了,血肉发僵,我一时间难以动弹,不得不提气运功,来化解那寒气。
“嘿嘿……”张元清笑着,道:“你不起来,那我就再打你一掌吧。”
眼见张元清抬起手,要冲我劈下,半空中一道灰影忽然落将下来,朝张元清扑去,张元清猛地伸手往上撩去,在空中一劈,我肉眼可见一股黑芒划过,那猫头鹰惨叫一声,血雾四散,左翅已被张元清斩断!猫头鹰也斜斜的坠落在地上,没有再起来。
“混账!”明瑶大怒,口中呜咽有声,须臾间,便听见草丛中“窸窸窣窣”的乱响,张元清低头四顾时,十几道白影忽然从草丛中蹿起来,跳到了张元清的身上,正是那些花鼠!
这些花鼠或咬张元清的胳膊,或者咬张元清的腿脚,或者咬张元清的耳朵,或者爬上张元清的脑袋,或者钻进他的衣服……上蹿下跳,“吱吱”嘶叫。
张元清也发起狂来,伸手一抓,便搦死一只,浑身一震,便又跌落几只,他抬脚便踩,把花鼠都踏成肉泥!
我怒提一口气,冲散最后一丝寒气,飞身冲张元清扑上,半空中一记“秋风旋斩荷”,正中他的脖颈!
只听“咔”的一声,张元清的脑袋往右一歪,我正庆幸自己的大杀招打中了他的要害,却见他又把脑袋往左一歪,“咔咔”两声响,复归原位,又伸手拍死最后一只花鼠,冲我冷笑道:“你还有别的本事么?”
我脊背一寒,只觉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这张元清正面受我“秋风旋斩荷”一击,居然恍若无事?!
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样的话,我们哪里还能打得过他?
眼见张元清冲我走来,我意气消尽,竟连打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砰!”
忽然一声枪响,张元清身躯一颤,肩头开始汩汩的冒血。
我精神一震,回头看时,见是老二站在屠夫的身旁,手里正拿着屠夫的那把手枪,喜不自胜的跳了两下,叫道:“老子打中了!老子打中了!让你个独眼龙猖狂!”
张元清回头说了一声:“打得好。”
当即舍了我,拔足飞身朝老二奔去。
老二吓得哇哇乱叫,转身就跑,我也急忙追张元清而去,老二本来就不会腾挪之术,哪里能逃得过张元清,眼看张元清追近,老二又把枪乱打起来——老二的准头一直就有限,刚才应该是暗中瞄准张元清了半天,这才打中的,现在一慌张,又没有时间进行瞄准,哪里能打得中张元清?
不但打不中张元清,有几次还险些打中我!
片刻后,子弹也打完了,张元清也到他跟前了,老二忽然把枪一扔,双手举过头顶,“噗通”一声,跪倒在张元清跟前,可怜巴巴的说:“张连长,国际惯例,缴枪不杀,我投降!”
张元清一愣,我正跑的快,看见这情形,也差点摔一跤。
张元清伸手去抓老二,老二猛地伸手朝张元清背后一指,叫道:“看,吴明!”
张元清便扭头去看,老二起身就跑,刚好迎上我,蹿到了我的身后,那张元清也发觉上当受骗,又扭过头来,老二便开始破口大骂:“独眼龙,你个信球,想打你二爷我,做你奶奶的癞蛤蟆梦!你来呀!你来呀!”
张元清托的跳过来,老二尖叫一声,飞快的跑了。
我心中思忖,张元清左肩受伤,臂膀应该不好用力,本事也大打折扣,这样还可以一斗!便硬着头皮又上前。
明瑶在那边唤了袁重山许久,也不见他醒过来,只好自己飞身过来帮忙,我二人联手抢攻,明瑶仗着身法灵动,闪展腾挪间,多施虚招,来扰乱张元清的耳目,我则打实,一招一式,都力求伤到张元清。
明瑶一边酣斗,一边说话,口中道:“张元清,你母亲是活尸吧?能活到现在,全仗了你父亲吧?那就是说其实是她害了你的父亲,你母亲害了你的父亲,你心中怎么想?”
张元清自然不答。
明瑶又道:“你母亲已经被我们制住,如果等到天亮,太阳出来,就算你母亲道行再高,恐怕也要不好过吧?”
张元清叫道:“我母亲已经修成了天尸!不怕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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