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仍旧不理不睬。
生火,药盅里熬上药。
另起土灶,烧水,墙根底下找了些野菜洗净,将馍掰成小块,一股脑全倒到锅里,放了点盐,等着它咕噜咕噜冒泡。
饭好了,她自己便先吃了,吃好后方才给柳郁盛了一碗,端进屋里,“啪”的一声,不轻不重放在床边。
既然都能坐起来了,自己吃饭自然也不在话下,她也没必要继续喂了,还省了麻烦。
柳郁望着床边的碗,神情晦涩难明,良久,却是动也没动,抬头望着正坐在桌边擦着古怪青铜器的女人:“昨晚,你去……”
“找男人了,快吃,碗还要盛药。”楚然打断他,声音隐有不耐,手仍旧擦着手里的小棺材,头抬也没抬。
小棺材摇头晃脑的敞开肚皮任她擦,嘴里念念有词着:“啧啧,昨晚柳郁可是一宿没睡……”
楚然皱了皱眉。
柳郁手一僵,终究吃力的拿起碗,却因为牵扯到伤口,洒出去不少。
一顿饭,半吃半洒,倒是连累了身上的薄被,潮湿一片。
楚然见碗空了,走上前来,便要将碗拿走,未曾想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皱眉:“松手。”
哪想到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更重了些,柳郁的额头也因为用力爬满了汗。
楚然望着他,他反倒避开了她的目光。
“松手。”她又道,声音有些不耐烦。
“……”柳郁仍旧一动不动。
楚然脾气上来了,这种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屁的行为,她没必要纵容。另一手直接抓着柳郁的手指,便要拨开他。
“不只是因为绵绵!”这一次,他终于开口了。
楚然拨开他手指的动作一顿,不解道:“什么?”
“昨晚,你不高兴的理由……”柳郁声音艰涩,“不只是因为绵绵。”
她不高兴的理由?
楚然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她不高兴柳郁突然想活下去是因为白绵绵,如今他说不只是……
“那还因为什么?”她反问。
“还因为……”柳郁却又沉默了。
楚然彻底没了耐心,直接甩开他的手朝门外走。
“‘小柳郁’!”中虚的声音急切的响起,带着几分尴尬。
楚然脚步一顿,而后继续走了出去……
柳郁盯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她还是不高兴了,他心中隐隐猜到她想听怎样的答案,可是……终没有撒谎。
却又为何……觉得懊恼,即便撒一下谎,又如何?总比……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恐慌强,总比死强。
他要活下去。
“干嘛?不喝药了?”门口,女人的声音响起,比方才有生气多了。
柳郁猛地抬头,正看见那穿着青色粗麻衣裳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碗药站在那儿,眼神晶亮。
阴翳了一晚上的心思陡然开阔。
楚然将药碗递上前,反被柳郁拦下:“我自己来。”
楚然没阻拦。
有了方才的经验,柳郁这次手倒是稳多了,药汁并未洒出太多。
楚然眯了眯眼睛,突然开口:“相公,你是不是偷偷检查‘小柳郁’了?”
“咳——”柳郁咳嗽一声,脸色红白一片。
楚然笑开,他自小彬彬有礼、温润谦和的性子,虽然遭遇变故,可骨子里的贵气终还是存在的。如今竟能硬着头皮说出“小柳郁”三个字,这着实取悦了她。
又瞧着他此刻不自然的神情,登时升起了调侃之意,干脆凑到他跟前:“唤你相公这般久,不如你叫我声娘子听听?”
柳郁一顿。
“罢了罢了,”楚然叹息,“等你适应一下吧。”
说完却又想到什么:“对了,相公,‘小柳郁’虽然功能完善,只怕……不能再有子嗣了。”
她说的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传宗接代在这里似乎极为重要。
“嗯。”柳郁的反应却很平静,将喝光的药碗递给她,迎上她有些担忧的目光,也只一笑,“我如今还活着,不是吗?”
那倒是,楚然接过药碗。
……
往后一段日子,柳郁不再挣扎,伤势好的极快。
约莫一个月后,他身上伤口的痂开始脱落,心口旁的两处剑伤也逐渐好转,“小柳郁”更是恢复的很好,最后这点是楚然猜测的,他能动弹后,她便再没看过“小柳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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