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神色落在语嫣眼底,分明就是不信的意思。
“我明明说过的……”她可怜兮兮道,“您要怎么样才能信我呢?”
其实他自然不会不信她,只不过是情难自己地想要……逗逗她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她这样的神情,耳边是如斯软糯娇音,人又给她这样紧紧地搂着,心底的酥麻异样几乎要倾涌而出。
鬼使神差地,他说道:“你不必勉强自己,不管怎么样,我总归……是你的王叔叔罢了。”
语嫣闻言,愈发急恼。
她的手轻轻上滑,捧住他脸颊,双眸直直地望着他。
王彦本欲开口,对上她眼底丝丝缠缠的怜惜之意,蓦地一震,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眼前这个人是这样好,任何东西都无法丈量他给她的温暖。
从第一回见面,到后来,一桩桩,一件件……
语嫣心底有酸麻之意滋滋作响,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相顾无言间,他突然用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交叠一处,随后俯首,在她唇角轻轻一吻。
吻落时,他看着她的脸一点点染成绯色,素来平寂无波的心如鼓声擂动,却又不得不按捺住那种……想将人纳入怀中抵死缠绵的冲动。
那股熟悉的淡香带着比平素都要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上,像是春夜里的一阵幽风,温暖里透着一丝慑人的凉,令她心惊胆颤,不知如何是好。
他吻在那里,只是静静相贴,仿佛不愿离开似的,久久未动。
唇下柔嫩的触感,和鼻尖盈澈的芬芳,是这世间最美的梦境,令他宁愿长醉不愿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退开少许,却并没有完全起身,仍然弓着腰,深深地凝望她。
语嫣依然是羞不能自已,却不似上回那般惊异,她瞪着他,眼里水波盈盈、旖旎荡漾,再说不出一个字。
王彦抚上她鬓发,近乎叹息地一笑:“我从来没有不信你。”
语嫣:“那您刚刚……”她登时明白过来,又气又羞,抬起手在他肩头捶了一下:“王叔叔!”
王彦捉住她的手,牢牢按在胸口,眸色愈发暗沉。
语嫣心中一慌:“弄疼您了?”
她都忘了,他的左肩曾经受过重伤。
王彦缓缓摇头,淡淡道:“不疼,只是我从来不会给人白打,你再如此,我也要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语嫣:“您要怎么讨回来?”
他又不作声。
她睨了他一眼,眼里有几分笑意:“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您要讨回来,我给您也打几下还不成么?”
王彦却更加握紧了她,嘴角轻轻一弯凑近她耳畔道:“我怎么舍得打你,若要从你身上讨回来,自然是……有千百种更好更妙的法子。”
那双清润的眸子里似有暗潮涌动,看得她心头一跳,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此时,屋外传来三儿的通禀:“大人,来福有事找您。”
语嫣如获大赦,在心底对来福千恩万谢了一回,将他的手往外一推:“来福寻常可不会到后头来找您,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您还不快去?”
王彦应了一声,直起身便往外去。
语嫣捂住心口,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极快的心跳方平缓下来。
来福见他们六爷从院里走出,面色如常,端素依旧,只是耳朵似乎是……有些红。
他心头奇怪,莫非是冻着了?
王彦朝他看过来:“什么事?”
来福一顿,方道:“大人,刚刚叶家大小姐派人送信,说是急信,非要小的赶紧送来给您过目。”
王彦伸手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登时皱紧了眉头,沉声道:“备马,立刻去叶家。”
*
王彦走后不久,语嫣在屋中小坐片刻,就要去王老夫人那儿看看。谁知半途遇着急急忙忙来捎口信的人,说是宋家来人请她赶紧回去,府里出了大事。
语嫣不敢耽搁,让小丫鬟去给王老夫人递了话,忙带着三儿和紫扇往府外去。
王家宅邸大门前停着一辆青帐马车,两个嬷嬷等在那儿,一见她们主仆三人,登时眉头一松:“二小姐,您可来了,赶紧随奴婢几个上车,老夫人她快要……不行了,再不去恐怕就赶不上了!”
一瞬之间,犹如冰水迎头浇落,令她浑身一窒。
语嫣吸了口气:“立马回府。”
三人登上马车,两个嬷嬷坐在了车外,车夫咤了一声,马儿小跑起来。
语嫣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是何滋味。虽然宋老夫人那一日对她如此……可毕竟是她的亲祖母,也并非没有待她好的时候。
当日在刑部会客厅的那一幕,仿佛因着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传来,一时间随风消散,渐渐远去。
过半晌,紫扇握住了语嫣发抖的手:“您别怕,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挺过去的。”
语嫣正要说话,却见三儿面色一冷,猛然捉住了她们二人的手臂。
语嫣和紫扇俱是一愣,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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