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产业女子的失踪名单上,有一个名叫查秀荣的坐-台小姐,失踪时间就在上周日。因为日期如此近,所以警方目前重点追查她的案子。毕竟案发时间越近,就越容易找到线索。而查秀荣的银-行-卡目前还没有被提现的纪录,警方正在严密监控这一方面。
案发的那个周日,最后一个见到查秀荣的人,是她工作的那家夜总会附近一位性用品商店的老板。她经常在那家店买避孕套,跟老板早就混熟了。
当时,查秀荣是特意去向老板告别的:“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上班,明天开始就不做了。”
店老板很了解查秀荣的情况,随口询问道:“哦,这么说,你要还债的钱都已经凑齐了?”
查秀荣不无欣慰地一笑说:“是啊,总算凑齐了。”
在坐-台小姐这一行中,虽然很多都是未婚女子,但也不乏像查秀荣这样的已婚女子。她今年才二十一岁,结婚却已经三年了。
查秀荣的家在西北地区某个交通十分不便的贫困山区,丈夫姬玉良与她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他们夫妇俩当年结婚时欠下了三万块的债,家里虽然有三十多亩地,但一年到头辛苦种地的全部收入只有两千出头,只能勉强维持一家的生计。对于这样一个贫困的家庭来说,这笔债绝对堪称巨款了。
为了还清这笔债,小夫妇俩婚后第二年决定选择外出打工赚钱。他们一起来到了s市,姬玉良当上了民工,查秀荣干上了保姆。两份工作除了月薪之外都还包吃包住,这让他们十分满足。
可是,年轻的小夫妇虽然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年,到头来却没有赚到一分钱,反而还又欠了债。
因为姬玉良有一天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三楼摔了下来,摔断了两条腿。无良老板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没有安全操作造成的,只是入院之初给了五千块押金,后来就完全不管了。查秀荣想跑去找老板理论,保安牵着一条大狼狗守在门口,让她压根就进不了门。
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一对穷乡僻壤来的小夫妻,怎么都不是一个大城市里的无良老板的对手。到头来他们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掏钱付了住院费。而这笔住院费不仅让查秀荣这一年的保姆活都白干了,还不得不又向亲戚朋友们张嘴借了一笔钱。旧债未除,又添新债。
姬玉良出院后,查秀荣把丈夫送回了老家。拖着两条养伤模式的腿,他留在s市里什么都做不了,相反还要不少开支。权衡利弊,当然是让他回家休养更好。
在老家安顿好了丈夫后,查秀荣又独自一人返回了s市打工。不打工怎么行啊?丈夫至少有大半年时间赚不到钱,只能呆在家休养。而他的吃住要花钱,后续治疗还要花钱,何况这个家还欠着一大笔外债。所有的经济压力,现在都沉甸甸地压在查秀荣那副柔弱的肩膀上。
做保姆的收入难以缓解查秀荣的经济压力,所以,当有人刻意引诱她去赚快钱时,她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一开始,查秀荣在夜总会工作时还坚持只坐-台不出台,光是陪客人们唱歌跳舞什么的,卖艺不卖-身。
一般情况下,坐-台小姐只是在夜总会包厢里为客人提供陪唱陪酒的普通服务。但出台就意味着换个地方陪客人上床,也就是提供性服务。
查秀荣虽然想要卖艺不卖-身,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没多久,她就被一位居心不良的客人迷-奸了,直接在包厢里霸王硬上弓。
等到查秀荣恢复清醒的意识后,虽然对自己的**伤心不已,觉得很对不起心爱的丈夫。但是当客人笑吟吟地把一叠百元大钞放在她面前时,她对于这项特殊工作的巨大“钱景”无法不震动。
那位客人当时给了查秀荣两千块钱。在她的老家,要辛苦种上一整年的地才能赚到两千块钱。可是现在,她只是陪他睡了一次,就赚到了两千块钱。这种快钱,真是赚得太快太容易了!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失了身,查秀荣也就无所谓再多失几次。她从此彻底“落水”当了一名专为男人提供性服务的“小姐”。她的计划是赚够了还债的钱就不做了,回家和老公一起生两个孩子,养一群鸡鸭,安心在家过小日子。
查阅了查秀荣的相关资料后,雷霆无法不惊讶。如果说许多卖-淫-女,给人的感觉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纯粹为了金钱才干上这为人所不耻的一行,那么查秀荣绝对是一个例外。
查秀荣下海做“小姐”,原因是为了还债。那几万块钱的债务,对于城里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一对贫困山区的农村夫妇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原本她是想通过正当的劳动赚钱来还债的,最终却失足成为了一名卖-淫-女。她的沦落风尘,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社会原因。
很多卖-身为生的女性都过着比较享乐的生活,因为钱来得快来得容易,她们愿意花钱来犒劳自己。但是查秀荣却从不大手大脚地花钱,相反,她还特意买了一个日记本来记账,详细记录自己每个月的所有开支。并苛刻地规定自己每个月的支出除了房租外,其他消费绝不能超过三百块钱。
雷霆很认真地翻阅了那本日记本,发现查秀荣日常开支最多的一个月总共花销是二百七十三元。她每天吃饭最多不超过八块钱,那是城中最便宜的快餐。还经常吃三四块一斤的煎饼,毕竟这样更省钱。而像衣服鞋子之类的必需品,她从来没有买过五十块钱以上的。她唯一的一样奢侈品,是充一百块钱话费后领到的一部手机。
如果不是这本账本,雷霆很难想像一位“小姐”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一般的打工妹都不会这么苛待自己,但是因为贫困与负债,查秀荣一边卖-身赚回大笔的钞票,一边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
账本的最后一页中,查秀荣写下两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话——“钱就快要凑齐了,等把债还清后,我就和老公一起在老家养鸡种地生孩子。最好是一儿一女。”
久久地看着那两行文字,雷霆最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查秀荣失踪的那天晚上,是她最后一次在夜总会上班。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她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下了班。
当时,查秀荣肯是独自走出了夜总会。经过隔壁那家性用品商店时,她还特意进去和老板告了别。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
查秀荣与另一位坐-台小姐咪咪一起合租着一套小公寓,她当晚没有回来,咪咪还以为她找到了一位要留她过夜的客人呢。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她仍然没有露面,手机也打不通,咪咪才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尽管如此,咪咪也没选择报警,因为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到查秀荣的丈夫姬玉良一连三天都打不通妻子的电话,满怀忧虑地联系了身在s市的另一位同乡。他请那位当住家保姆的同乡大婶帮忙去找一下查秀荣,这才最终让她的失踪曝了光。
同乡大婶很清楚查秀荣目前在做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但是她一直没有对姬玉良透露过。因为查秀荣选择卖-淫并不是想要背叛丈夫,纯粹只是为了赚钱替这个家庭还债。所以,她答应她会帮忙瞒住她老公。
接到姬玉良的电话后,同乡大婶很快就跑去了查秀荣的出租屋。从咪咪嘴里得知她已经三天没回来过,也没有任何音信与消息时,直觉告诉她事情恐怕不妙。所以,她第一时间打电话报了警。她不属于卖-淫-女这个群体,对于打电话报警没有什么顾虑。
雷霆着手调查查秀荣的失踪案后,首先找到了她工作的那家夜总会,了解她当晚上班的情况。
夜总会的妈咪在接受盘问时说,当晚查秀荣陪过好几位客人,都是没有问题的熟客。还说她是下班后离开了夜总会才出的事,肯定与夜总会的客人无关。
与夜总会的妈咪谈过后,雷霆又和其他几名小姐分别谈了谈。她们都表示当晚查秀荣来上班时没有任何异样,至于下班后她去了哪里她们都不清楚。
其中一位小姐说:“不过一般来说,梅兰下了班就是回家了。因为她过日子很省的,可花可不花的钱都一律不花。有时候我们这些姐妹们会一起aa制去吃夜宵,她从来都不参加。即使有人请客她也不去,说是光吃别人的不回请过意不去。如果不愿意花钱的话,下了班就没其他地方可去,只能直接回家了。”
“梅兰”是查秀荣在夜总会工作时的艺名,像她们这样卖-身为生的女人,都绝对不会使用真名在外面“做生意”了。
雷霆神色肃穆地说:“可是,她那晚却没能回到家。而且……据我们警方目前猜测,她极有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在场的几名小姐都沉默不语,神色中满是兔死狐悲的凄惶神色。因为她们都很清楚,查秀荣的遭遇,极有可能也是她们以后的遭遇。
在夜总会找人谈过话后,雷霆又找到隔壁那家性用品商店的老板谈话。因为刚才有名小姐告诉他,听说了查秀荣出事的消息,店老板曾经对人说过事发当晚曾经见过她,还和她谈过话,就在她下班后。
雷霆和那位店老板谈了好久,作为查秀荣失踪前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他仔细询问了店老板很多问题,最重要的一个是有没有注意到她走出商店后去了哪里。
“她出门后是往左手边走的,那是她每晚回家的方向。我记得当时还有一辆出租车跟在她身后揽生意呢。”
“哦,那她有没有上出租车?”
“这我就没有留意到了。不过按理她应该是不会上出租车的,因为她可舍不得花钱打车。虽然这里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出租车过来揽生意,但从来都赚不到她的钱。尽管她住的地方有点远,但她每天都是走路上下班,连公交钱都难得坐一回。这姑娘过日子真是别提多节省了。她和其他那些小姐们完全不一样,下海赚钱只是为了还债,原本计划债一还清就过回正常生活。没想到,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却……唉!但愿她还活着吧。”
根据店老板提供的线索,雷霆确定了一下查秀荣每晚下班后从夜总会到出租屋的主要路线。他发现她回家的路上有两个路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但是案发当晚,两个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她回家的身影。
很显然,查秀荣从夜总会离开后,应该没走多远就被人抓住或控制住了。但那个人是谁,警方一时间无从知晓。
技术部门曾经试图追踪查秀荣的手机信号,但是那个信号在案发当时十一点多钟就消失了。那时候她还在夜总会上班呢,可能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才自动关机的。
这天晚上,雷霆抽空陪女朋友压马路的时候,把地点选择在夜总会附近。沿着查秀荣每晚回家的路线,他们一起慢悠悠地踱着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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