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分开数年,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这个铁盒子,蒋竞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打开,看着那些无厘头的东西,慢慢回忆沈蕴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些东西,以及送这些东西时的场景。
想着想着他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在那段不堪的回忆里,至少有那么一抹笑容,是甜的。
跟铁盒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大摞厚厚的书信,也是沈蕴送的,自从那次百日誓师大会后。
那是高三下半学期,距离高考还剩一百天的时候,按照惯例,一中举行了一场高考誓师大会。
蒋竞年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散场后,沈蕴不知道抽什么风,捧了一大束鲜花送他。
彼时操场上还有一大半的学生,正在退场,看到沈蕴高调的捧着鲜花,打量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托沈蕴的福,蒋竞年再一次成为学校的焦点,也再一次被叫到政教主任的办公室喝茶谈话。
那一次,蒋竞年是真的生气了。
私底下无论沈蕴怎么追他闹他,蒋竞年也只是默默的无语一下,最多是不搭理她,但是像这样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实属过分。
沈蕴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火,试图跟他解释道歉,但是没有寻到机会。
因为蒋竞年根本没有给她逮着自己的机会。
也是从那一刻起,蒋竞年渐渐明白为什么沈蕴总可以对自己纠缠不休,除了沈蕴的脸皮确实厚实得非常人能比,更大的原因是自己一直给她留有追自己的余地。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礼拜,逮不到自己的沈蕴开始漫漫送信之路。
一礼拜五封信,风雨无阻。
内容无非是她错了之类的,换着法的跟他道歉。
没过一个月,蒋竞年就心软了,但是写信的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这件事情过去后的某一天,蒋竞年无意间问过沈蕴:“明明可以发短信,你为什么要写信?”
沈蕴跟他说:“因为写信更有诚意呀,而且短信一删就没了,信纸可以永远保存下来,以后想起来再去看看,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当时蒋竞年嗤之以鼻:“你还想我保存下来?想多了,我看完就扔了。”
沈蕴依然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笑得特别开心:“你真看了呀,我还以为你没看就扔了呢。”
蒋竞年彻底服了,他觉得自己跟沈蕴之间存在着沟通障碍症。
后来,沈蕴跟蒋竞年回b市的公寓,打扫的时候,从某个犄角旮旯翻出这些年代感十足的书信,以及那些保存良好的小物件,惊喜若狂。
忆起那些往事,沈蕴圈着蒋竞年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取笑他:“不是说全扔了吗?这些是什么?嗯?”
小心翼翼保存了那么久的小心思,在那一刻全部被翻出来,晒到太阳底下。
蒋竞年别别扭扭的解释:“都是花钱买的,扔了多浪费。”
沈蕴仰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失笑:“那信纸呢,这个扔了不算浪费吧?”
蒋竞年学她的不着边际:“想着哪一天要是遇到你,全部扔你脸上,谁叫你一声不吭就转学,得让你年少的渣行为付出代价。”
沈蕴吐槽他:“小心眼。那如果我们再见那会儿,我成婚了,你怎么办?”
蒋竞年说:“如果你结婚了,我就寄给你老公看,搅的你家无宁日。”
沈蕴笑得前仰后翻,质问他:“你也太腹黑了吧。”
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带,蒋竞年扬唇笑道:“腹黑不犯法。”
那个午后,两人坐在光洁的地板上,任由暖暖的阳光落到身上。他们拆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看到最后,沈蕴夺过书信,不愿意再看。
内容狗血,措词中二,简直就是黑历史!
蒋竞年倒是起了劲儿,想逗她,故意去抢。
闹了一阵,最终在沈蕴的美人计下,蒋竞年缴械投降。
少年和少女的爱慕,通过几封书信,跨过漫漫时间长河,说给对方听。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无论是蒋竞年或是沈蕴,从未将这份感情想得如此深远。
所谓的初恋,也仅仅局限于我喜欢她/他,想和她/他在一起,那些一生一世的承诺,过于遥远,也过于缥缈。
而对彼时的蒋竞年来说,连那份喜欢都是深埋心底,隐隐约约的。
至于蒋竞年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沈蕴,他也说不大清。大概沈蕴就像是一种慢性的病毒,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然而等他发现这件事时,沈蕴已经离开了,再也找不到了。
刚开始,蒋竞年并没有太在意沈蕴没来找自己这件事。
那天沈蕴被他推了一把,红着眼睛跑出图书馆,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也试图向她解释,可是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悬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没将那条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
说什么呢。
说,自己可能得了乙肝?
说,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推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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