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辉笑着说道:“不够,继续!我不喊停,别停。他不是想摸你的手吗?让他知道,你是不是他能摸得的。”听到苏熠辉的话,念夏就无所顾忌地冲上前打了嘴里道:“打死你个无赖, 打死你个泼皮!”嘴里骂的斯文,但是手底下可不带停的。
那小子大叫道:“爹啊!娘啊!”
“要打死的啊!我的擎哥儿啊!”王夫人貌似要冲过来护着自己的儿子, 然而速度太慢。
“王夫人, 你儿子要毁我女儿的清白。如今我儿在自证清白。要是今天证不清楚,我儿的名节就毁了。”赵夫人过来扯住了王夫人的手。
那王夫人大约是有人拦住她, 她就借驴下坡,停下来对着赵夫人抹着眼泪说道:“赵夫人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教好孩子, 让他做下这样的事情, 但是别打他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苦啊!”
靖王妃也走了过来,拖住了她的娘道:“娘!”说着抱住了她娘的手对着王擎道:“你这个不懂事的,怎么就做下这等事情?”
这个王擎是王夫人成婚五年之内,连生了三个女儿, 她身边的通房生下了个男娃,她就抱了过来,没想到三年后又生下了一个嫡子,这个王擎却因为养在她的名下,成了嫡长子。当别人以为王家大郎会失宠,从此过着嫡不嫡,庶不庶的日子。可王夫人真的是个好夫人,对这个王擎依旧是疼爱地不要不要的。而且不管这个混账做下什么事,她都会抹平。
苏熠辉从小就知道这个王夫人就是个标准的宅斗婊,不就是想要养废这个老大吗?当然这个老大也依照她的心愿养废了。
王充对这个儿子是真心疼爱,他知道这个儿子有些放荡无稽,但是作为一个高官,这一点也算不得什么,他都能摆平不是?此刻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他跪在皇帝面前道:“求官家为老臣做主!他们要打死老臣之子。”这么多年来,他为皇帝做的事情可不少,想来他也应该帮他。
“王太尉,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要打死王擎。谁这么好气性,自己的女人给登徒子调戏了,还乐呵呵地笑一声?”苏熠辉对着王充说道:“推己及人,不如这样我吃亏点,来来来,让你夫人跟我进房间里关上一炷香的功夫。虽然年纪大了点,我忍了吐,也去办她一办?如何?”
王夫人一听见这句话,立刻翻白了眼,往地上倒去,靖王妃大叫:“母亲!母亲!”
赵夫人这是对自己女儿如此无状,即便是见识了很多次,依旧无法适应,她怎么老少皆宜啊?这个年岁的妇人都去调戏?气地身上珠翠乱颤骂道:“混账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王充指着她的手指都抖了大叫道:“苏熠辉你太放肆了,居然敢侮辱朝廷命妇!”
“你夫人是朝廷命妇,我夫人就不是命妇了?我不过说一句,你已经跳起来了,我特么看见自己的女人被人关在里面,我没有动手,让我的女人动手,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就是怕我自己愤恨之下,一拳结果了你那王八蛋的儿子。推己及人,推己及人啊!”苏熠辉对着王充道:“只能你家儿子调戏诰命,就不许我调戏?还真是只需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
“陛下,我家女婿虽然跳脱,但是他说的也都在理。他不过是要看看王充若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能不能忍受!”赵老将军说道:“而且老臣还有一事不明,这件事情里面透着蹊跷。宫女做事素来谨慎,这种场合里居然能碰了外命妇,女眷去换衣衫,那也定然是与男宾的分开的房间,没有人值守。放了王擎进去,而且我女婿匆匆而来的时候,又有内官过来说出事情了,连带着我们几个都过来。这分明是处心积虑地要坏我儿的名声。王擎从一开始就对我儿心存不轨也是事实,若是宫里宫外勾结了陷害外命妇,用这等内宅下作手段实在难看。”
柴徵在边上说道:“没错,若是宫女泼水,那可以说是意外,若是苏夫人与王擎偶遇可能也是意外,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这种事情说实话,宫里也并不少见,这种事情的放在十多年前,罗娘娘就是这么被安上了与侍卫有染的罪名,罗娘娘白绫赐死,那个侍卫被绞杀。听说罗娘娘到死都在喊冤。”
他转头看向高贵妃道:“高娘娘,想来还记得?”
高贵妃脸色一变道:“殿下去扯十几年前的事情做什么?”
“当时,孤还小,母后一直劝父皇,此事要慎重。只是那个时候父皇在气头上……”柴徵没有说下去,只是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让在场上了年岁的人,知情人想起了当初的罗昭仪一案,疑点重重,年轻女子香消玉殒。不知情的起了好奇心,到底是怎么一个宫闱秘辛?
老皇帝却是当年知情者,还是他下的决断,此刻却开始怀疑地看向看向高贵妃,又看向王充,高贵妃跪下道:“官家,此事与臣妾无关啊!罗昭仪的事情臣妾也是彻头彻尾不曾有牵扯,不知道太子殿下提这个做什么。”
柴行出来道:“柴徵,你意思上是我母妃做下的这个事情?”
“罗昭仪的事情与今日的情景如出一辙,这场宫宴是谁操持的?为什么十几年前的事情又重现?”柴徵笑了笑道:“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使出来,是黔驴技穷?还是肆无忌惮?”
“殿下,您已经把苏熠辉宠地无法无天了。您还在维护他?”王充看向柴徵道:“殿下与苏熠辉关系匪浅,事事都对他偏听偏信。任由他假借查找奸细之名,查抄青楼,清除异己!”
“王太尉,敢情青楼里的姑娘都是你的同僚,我的异己?”苏熠辉走了过来问道:“你在青楼里任什么职位?”
说着她还转头道:“娘子,继续!”念夏听她的话,继续打。
“你年前去青阳县干了什么?”
“查细作,发现很多细作是从青阳的翔龙旗那里的来,这个土匪窝不捣毁。留着它源源不断地输送细作到汴京。做事情要卡住源头,王太尉不懂?”
“你说那是细作窝点就是窝点?”王充已经被苏熠辉带进了坑了里,越发说话糊涂了。
“有证据,但是即便不是细作的窝点,翔龙旗也是江湖黑道,不该铲除吗,他们手里的命案还少吗?这是为民除害。”苏熠辉眼神锐利地看向王充道:“王太尉,要不你把话挑明了,这个翔龙旗是个什么东西?咱们把粪坑的盖子给掀开,让熏天的臭气给冒出来,你要不要?”
柴徵看着王充说道:“王太尉,你这里跟那个芳菲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摘干净,难道还想要把这些事情给扯出来?真要扯,那就等过完年一桩桩一件件地拉出来。有人监听百官这个事情要不要摆在桌面上?今儿一码归一码,咱们把这个事情给先了了,熠辉,让你家娘子可以停手了,她的手也该疼了。”
老皇帝一听,问道:“什么叫监听百官?”
“父皇,儿臣查到,有人在利用青楼监听百官的言行,拿捏官员的把柄,要挟部分官员为他所用。”柴徵索性摊开来说道:“儿臣翻阅了近三年的朝堂言行纪要,发现只要是王太尉说出的话,朝堂上没有几个人会反驳的,即便是有反驳,也就那么一两个,而这一两个是出了名的清廉执拗之臣。”。
苏熠辉走过去,拉起念夏,揽住了她的肩,看着柴行气急败坏地说道:“柴徵,你这是污蔑。”
“污蔑?柴行你着急个什么?”柴徵看向他道:“捣毁翔龙旗,是孤的意思。仁宗皇帝曾经说过,有人郁郁不得志,而发的困顿之言,逆反之言,需要辨别,不能当成证据,随意给人扣罪名,用官员偶尔的失言,用来要挟,这才是真正的排除异己。四皇兄,具体的证据,要孤一点点在这个场面说出来吗?”
老皇帝一看这个德行,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太子和重臣互咬,成什么样子,道:“你们都住口!”
柴徵听话闭上了嘴,这一顿饭吃成这样,老皇帝是肚子里一包的气,这饭也没法子吃了,说是小宴,场面也不小,在旁边围观的人还有宗室皇亲。
里面深受红楼之苦的宗室也大有人在,听见太子说了那一番话,意思就是偶尔失言不算什么,毕竟这是仁宗皇帝亲口下的定论。心里有了计较。
太子人未回京,先斩杀汪观,回来之后拔除了红楼,现在又跟王充正面交锋,大周朝朝堂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能吵上半个月,可人家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朝局都控制住了,还是要多跟太子接洽接洽,在他面前露个脸,表现一番才是,两个成年的皇子,高下立分,也没什么好多观望了。
皇帝气地把自己关进了丹房里,换上了道袍,想要靠着参禅来平静自己的心神。太监进来说道:“陛下,贵妃娘娘到了!”
“不见!”柴桓说道。
“桓郎,妾冤枉!陛下都不让妾分说吗?太子殿下如此污蔑妾,桓郎也不管管吗?今日这般的场面上,是打算要了妾的命啊!”高贵妃跪在丹房门口,哀哀哭泣。
皇帝被她闹地心烦意乱,从罗昭仪开始,想起柴徵刚回来时候的话,这几年一位皇后,三位一等宫妃,还有几个昭仪、婕妤一个个仙去,成年的皇子但凡是出色些的,也是多遇到了不测。如今看下来,在汴京能安稳长大的也就柴行一人。越想心里越发的寒冷,外面这个女人的哭声,已经打动不了他。
皇帝解开了身上的道袍,换上了一身圆领衫,叫上自己的贴身太监,打开暗门,从丹房直接走了出去。
柳施施正在与才子李重相会,李重新写了一首词给施施,施施将将弹琴正在唱着,却听得柳姥姥进来说道:“姑娘,官家到院中了!”
柳施施抚了抚鬓发道:“奴去迎!”
“施施,我当如何?”
“你与我一起跪接就是。”柳施施说道。
那李重与柳施施一起跪着迎接了老皇帝,老皇帝看见一个年轻的后生跟在柳施施的身边跪着迎接他,原本就暗淡的心情,更是黑暗无比,他又发作不得,毕竟柳施施是对外接客的花娘,难道还能不接?
李重行了礼走了出去,施施与老皇帝进入房内,李重的一阙词墨迹未干,柳施施带着笑道:“官家,奴为您弹唱这首新词?这首词,是奴央着李才子为奴所作,就是为了给官家的。”
一听美人的词竟然是为了自己求了词,阴霾通通一扫而空,听着声音空灵,又含着情义的唱词,老皇帝这才在繁杂的俗事之中找到了一方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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