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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盏注视他良久,站起身来,褚晚龄下意识抬头望她,发觉日头渐西,树翳烙进她的眸里,澄澈的光芒稀碎,却依然绽开无数轻狂的锐意。
“两全的办法......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许一盏拂开因为薄汗而贴在她侧颊的发丝,柳眉之下的一双眼眸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但臣现下的确不太懂这些。”
不远处传来数声雁鸣。
褚晚龄怔怔地注视着,眼见她举重若轻地拈镞引弦,湛湛的锋芒直诣那片辽远高阔的天空。
直到空中有三两行玄影浮现。
他听见弦动箭出,霹雳一般的连响在他耳廓炸开。眼前唯余许一盏纤长漂亮的手指抚琴也似地拂过弓弦——接连三声,随后两人都听见了重物坠空,穿林打叶直落地面时传出的闷响。
雁群的成员生生少了三只。
很不合时宜地,褚晚龄只记得那双手在不久前还握着他,以及手指交缠间,许一盏不算聪明,但绝无算计的忠言。
这双手能拉开五石巨弓,射落百丈高的大雁,挑开同试考生的刀枪,更能牵着他,致他以最绵长的温柔。
“殿下,”许一盏撂下弓箭,在活动手腕之余瞥他,褚晚龄和她对望,甚至能窥见她低眼时睫羽敛住潋滟眸光的刹那,许一盏接着说,“顾太师那日要您参加秋狝,也是为了证明您的能力吧?”
褚晚龄默了片刻,哑声道,“太傅折煞学生了...学生,并没有什么能力。”
许一盏:“确实。”
褚晚龄:“.........”只能道,“太傅说得好。”
“但您有臣呢。”许一盏拽住他的胳膊,“起来。”
褚晚龄应声起立。
接着他便看见前去捡拾落雁的禁军策马回来,三只雁的身上各扎一支箭——许一盏的武功果然精妙,看着轻描淡写的三箭,不仅尽数射中,且都一击致命,竟也没给这三只雁带去多余的痛苦。
许一盏接过禁军呈上的三只猎物,另一只手则把褚晚龄圈在怀中,潦草地遮住他的眼。
褚晚龄不明所以,只能听得许一盏的声音仿佛紧贴在他耳畔,犹且缠着呼吸的热息。一点不知来由的暗香随着动作钻进他的鼻,并非浓郁甜腻的女香,也非他惯用的皇室香料——是极清淡的皂角味儿,干净清爽,如身后人一般的简单直率。
“——但说实话,有没有能力,都无关紧要。”
许一盏的声音很轻,褚晚龄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听力太差,才听不出这句话究竟是嘲讽还是出自真心。
“您的剑法一点也不差。”许一盏遮着他的眼,飞快地拔出三只箭,且极留意地没让血滴再度溅上褚晚龄的衣服,“臣就是您的剑,只对您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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