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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傅,久仰。”皇后略抬下颔,说着久仰,目光却只是礼节性地在她身上点了一瞬,“来,赐座。”
褚晚龄下意识先她一步上前,对皇后行了一礼,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的太傅早已梗着脖子,有板有眼地回:“坐就不坐了,娘娘太客气。臣没文化,偏偏喜欢说话,说完就走。”
皇后张了张口,也似有话要说,但许一盏已经打定主意破而后立死而后生,自顾自地抢了先机:“臣授课五月余,是诚心诚意地认为殿下心性良善、品行高洁,除了使剑时手软、射箭时眼盲,其余的文学品德皆属上乘。娘娘要怪臣教得不好也无妨,臣自问尽心尽力,无愧陛下,无愧天地,殿下是臣平生所见最自律、最上进、最好......”她把“好看”一词往喉咙里一咽,生生改口道,“最好学的人。”
“前几日臣夜入禁宫,是臣不对,陛下宽宏大量,臣深感羞愧。但臣那晚听见娘娘说,臣对殿下好,是图殿下的地位,图殿下的‘奇货可居’。”许一盏越说越生气,怒不可遏地道,“臣不懂‘奇货可居’是什么意思,还特意去请教了顾太师,他笑臣是文盲!”
皇后:“......”
“不过臣的确是个文盲,臣无颜反驳——可是今日,臣是粗人,臣才能对血味更加敏感。殿下身子金贵,又弱不禁衣,臣就这么一看,出血了!”许一盏一把揪起身边褚晚龄的袖子,指着上边的几点血,又说,“臣自知不该插手您和太子的私事,但殿下年纪尚轻,若只是因为信任臣,就被打出血来......”
皇后终于找到契机,打断了她义愤填膺的控诉:“那是他清早削水果,自己削的口子,与本宫无关。”
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宫侍卷起珠帘。皇后低首呷茶,玉珠清越的相击声后,日光打殿外照来,映见上位者不可逼视的容颜。
皇后盛妆支颐,凤眸睥睨,正皮笑肉不笑地凝视着她。
那一霎时,秋风卷落叶,许一盏的气焰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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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生得极美,与寻常女儿的柔媚不同,皇后的美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意气风发的明艳。更关键的是,那副美艳得惊人心魄的眉眼,及两片似笑非笑、欲语还休的菱唇。
和褚晚龄兄妹生得过于相似,比起皇帝,她更像是褚晚龄长开后的模样。
褚晚龄若再少点故作的温吞柔和,也该是和他的父母胞妹一般无二的贵气凌人。
许一盏不能不愕然,短短一天,她接连直面褚晚龄的父母——就像在直面褚晚龄必然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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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暂且住了嘴,皇后便乘胜追击:“那晚太傅造访,本宫不及招待,竟然被太傅误会至此。今日难得有了机会,本宫深感欣慰——晚龄,还不快请恩师入座?”
褚晚龄没有动作。
倒是许一盏心下一横,接着道:“那晚臣还听见......”
“无论太傅误会了什么,皇上与本宫都已决定不追究了。太傅,这世上岂有绝对的干净,你说太子尚轻,可他也曾造谣中伤你的来历——想必太傅势单力薄,当时为了洗清名誉,也费了不少力气。”皇后停了片刻,漫不经心地道,“就当本宫,是替太傅出气。”
许一盏的手指不自觉地一颤,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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