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在他曳地的衣角上,与清冷的月色交戈。
地上投出他缄默的影,黑漆漆的,像是另一片无光的永夜。
但等褚晚龄回望过来,注视释莲的眼眸满是温柔:“本宫原以为你会先去追晚真,毕竟她是因为你要走了才会生气。”
释莲低头行礼:“公主年幼,再过几年自然会明白陛下和殿下的苦心。”
“她是被宠坏了。”褚晚龄摇摇头,“不提这个,你先前送来的暗报本宫都已看过——欢喜宗那边如何了?”
“都已安排妥当。”
“这几年辛苦禅师了。”褚晚龄意有所指地对他抬了抬下颔,“...坐吧。”
释莲也摇摇头:“殿下客气,这是小僧分内之事。”他说到这里,向来不会外露情绪的面庞忽然现出几分犹疑,过了片刻,试探着问,“...但小僧领了这次任务,恐怕长达数年都无法回宫述职......殿下可曾找到人选,顶替小僧的职位?”
“没有谁会如你一般忠诚无私了。”褚晚龄淡淡地合上瑶窗,掐灭最后一丝夜风,又像记起什么,转头瞥向书案上横躺着的几封信,目光顿时柔和几分,“......即便有,本宫也不愿令她再受外物束缚。”
释莲也随他看向那几封信,信封上尽皆潦草地写着“思思亲启”。释莲亲自送过其中几封,知道那是谁的手笔,顿觉失语,只能垂首不言。
——那也是许一盏的“妙计”。说是直呼“殿下”“晚龄”都容易惹人生疑,既然太子叫她“姐姐”,那她也给褚晚龄取个绰号才公平。
最后这位脑门一热,就此敲定了“许三思”。
至今,“许三思”也已年近十七,为太子殿下遴选太子妃的奏折早已吵得皇帝夜不成眠,天天都恨不能翌日就把太子打包了白送出去任人争抢。
释莲忽地有些同情眼前高挑清瘦的蟒袍少年——他如今不复当年的羸弱做派,反而肖似春潮争涌的一轮皎月,矜而不傲、贵而不骄,无数人目睹着他远映山河垂怜山河的光华。
想要揽月入怀的人们千千万万,却再不见当年奔月而去,发誓百战不殆的少侠。
月便留待至今。
“殿下要召许太傅回宫吗?”释莲主动问,“...指,梅川那位。四年之约已到,她武功造诣更高小僧一筹,若是为了您,她也不会推辞。”
褚晚龄却噤了声,良久,他走回案边,亲手收拾桌上纷乱的书信。
“前日,卫至殷收了一封信,告假回去了。”褚晚龄低声说,“...按照他们的约定,他去年就该娶一盏过门。”
夜风过耳,释莲也不由得沉默。
“......更何况,对待太傅,就是要以退为进。”褚晚龄回头望来,眸中星辰明灭,“本宫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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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中鸦雀无声,和太傅府一样,这里也挂了一幅“与人为善”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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