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子弟第一次进入大皖的朝堂,是一个叫顾此声的弱冠青年,以左相赘婿的身份,任正四品下的官职,堪堪兵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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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淮呢?”许一盏不假思索地追问,“这顾长淮是什么来路?”
俊书生挠挠头,解释说:“顾太师自然是正经来路。人家生在明州顾家支系,因为体弱,从小就潜心读书,那神童才子的名声,啧啧,可不在当今方学士之下——只不过方学士晚他几年,又是白衣出身,所以大家更乐意听方学士的故事。”
许一盏却不大信:“照这道理,顾此声身上还有前朝皇室的血脉,皇上还敢给他这么大的实权?”
“那上头人的心思,咱们也猜不透啊。”
许一盏不再应声,却见俊书生已经说得满头大汗,好不可怜,索性不再追究,多给了几枚铜钱的小费,便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她常觉得褚晚龄胆大妄为,从十二岁就敢和她耍心眼开始,这小孩就整个都透着不大正常的疯劲儿。但现在看来,恐怕褚景深这个爹也不大正常——正常人谁会养虎为患,把前朝皇室的后代养在身边,还专让他管兵部,这要不是羞辱,就是整个褚家都健忘得只有一眨眼的记忆。
无法理解。
任何一方的逻辑,她都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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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茶馆时,天已黑透,夜云如罩,整座华都都陷入死气沉沉的寂静。
许一盏沿着熙元街走,路边的商铺大多收拾走了,门边挂着大红灯彩。许一盏后知后觉地记起,竟然离过年不远了。
街上无人,扫过的积雪还未融化,她鼻尖还能嗅到雪中清冷的梅香。
拐过弯,许一盏望见寂寥的长街之末,遥遥地亮着一盏鹅黄色的灯。那一豆灯颤颤巍巍,好似摇曳在风中的一朵孤零零的小花,许一盏认出来,那是太傅府的位置。
许一盏跑近了看,执灯的人果然身着与灯同色的风氅,瘦长的影子倒在雪地里,他站在灯旁,神情肃穆。
“殿下?”许一盏飞奔过去,风氅险些落在地上,被她伸手一捞,再给褚晚龄多加了一件风氅,“你怎么在外边等,直接传我去宫里见你啊。”
直到亲眼见到她,褚晚龄冰封似的神色才倏地一松,许一盏留意到他紧抿的薄唇,心下微寒,忙抱住他往府中带:“没事了,我回来了。走,我们进去说。”
然而她还没能带动,褚晚龄已环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囫囵抱在怀里。
无人执灯,鹅黄的灯便落在雪地,灯火一颤一颤,催着周围的雪色消融。
许一盏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褚晚龄的状态很不对劲,他从未如此失态,连见了她都挤不出一个笑容,抱着她的力度也显然失了控制,仿佛只是为了竭尽全力地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
许一盏抬起胳膊,轻轻地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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