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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太阳落得早,刚过酉时便阴沉了天色。许一盏随太子一同来到军器监时,才发觉有人已先到一步。
军器监向来门庭稀落,可今日他俩刚至衙门,便听得里头一阵甩锅砸盆似的震响,好不热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几分疑惑。毕竟军器监属工部,掌缮甲弩,最高长官的官阶也有正四品之高,敢来军器监惹事还没被直接押送大理寺的,恐怕也非凡俗。
太子殿下的名帖刚递进去,里边惊天动地的动静便消停了,片刻后,正四品的司监一溜小跑迎来,边跑边正着官帽,一见褚晚龄,当即一拜:“参见太子殿下!”
他后边还缀着一道人影,许一盏眼神好,一眼望去,对方一身暗青色常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袍子将他裹得似个脏兮兮的雪球。
来人跟在司监后边一拜,气喘吁吁:“参见、参见太子殿下!”
——可不就是刚被硬塞过来的方沅方学士。
若说司监还算衣冠周整,那方沅可谓是衣乱发蓬,许一盏瞥见他腰封上的玉环都被人拽松了,岌岌可危地挂在腰边,时刻可能砸在地上碎个稀烂。
褚晚龄见过大世面,见状也只是温然一笑,视若无睹地步进监中,信口道:“二位免礼。本宫与太傅兴起,顺路邀两位将军过来看看军备的数目而已——刘司监不必担心,监中琐务繁杂,人手又少,你的操劳,本宫自是最清楚不过。”
刘司监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下来,忙令杂役前去沏茶烧火,又向许一盏一礼:“原是许太傅,方才离得远了些不曾看清,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引二人去客厅休憩,许一盏瞥了方沅一眼,后者脸色通红,喘个不停,还在调整呼吸。
就这体能,上去前线,与送死何异?
方沅似乎听见许一盏的心声,和她草率地对了一瞬眼神,便仓促地低垂眼帘,不言不语地跟上几人,默默地坐在客厅一边不显眼的末席。
一厅四人,各自喝茶,安静得有些诡异。
许一盏知道这是褚晚龄在想通商的事情,但另外两人却不知情,都以为太子是听见了方才的闹剧,正在心里琢磨该如何治他们的罪。
刘司监可怜的胡子颤了半天,还没等来清点库房的司丞,太子又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心虚,主动道:“殿下,臣请殿下治臣与方学士之罪!”
褚晚龄一掀眼睑:“嗯?”
“军器监库房乃重地,闲杂人等无令免进,然而臣已婉拒了他,方学士却依然擅自入内,臣有罪,请殿下治臣玩忽职守之罪!”
方沅眼皮一跳,只差没连眼皮带人跳起三丈高,当即杏目圆瞪,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就要骂出来,却见太子殿下状似懵懂地眨了眨眼,反问:“方学士入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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