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也不是全部。他知道苏谦竹的存在,却从来不提。从来不提。晚上李家父母出门访友,顺便赠送旅游纪念品,剩下李非朗和苏灵筠两个人在家。苏灵筠坐在李非朗床沿,不屈不挠地看他。李非朗终于忍不住,关了电脑转身说:“你还想干吗?”苏灵筠说:“我想听你说全部的事情。”李非朗冷哼一声:“我下午告诉你的就是全部。其他我也不知道,你要是去问我家老头子,说不定还能挖出点东西。”苏灵筠一声不发,慢慢地伸手打开一旁的床头柜抽屉。李非朗抬头一看,脸色倏变,还没来得及冲上去,苏灵筠已经把那只怀表拿在手里,啪地打开。像是个约定的声响,两个人都不动了,怀表的里侧还镶着那张照片,仍旧是模糊的两个人头。苏灵筠说:“明明特地把这表放在身边,边缘都磨得这么亮。你真的不记得里面这个人了?”李非朗冷笑,眼睛里有嗜血的光:“‘记得’?我怎么可能‘记得’早死了几十年的人?你疯了?”苏灵筠又慢慢地把表放回去,把抽屉关上。做完了,他抬头看李非朗,笑。“我也觉得我是疯了。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是苏谦竹,我整晚地梦见他和李舜华,有的时候是他和你,有的时候是我和你。我觉得你是李舜华,又觉得你根本不是他。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治好这个疯病?”李非朗一动不动,那种狂暴的气息又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苏灵筠猛地起身扑过去,揪着他的衣领转身按在床上。李非朗没有动,他却生怕他跑了一样紧紧压住他:“你当年咬了我一口,这一口,我也要还回来。”说完一口狠狠地咬在李非朗的脖子上,舌头尝到血的味道。没来得及咬到底已经被掀翻在一旁,李非朗压在他身上,解下腰带把他的手捆在床头。苏灵筠挣扎着抬头看,李非朗已经完全狂暴,眼神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身体被翻了过来,裤子被扒到脚踝。从未开发过的地方猛然被灼热而坚硬的物体狠狠贯穿,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苏灵筠仰头大叫,因为疼痛而抑制不住地留下眼泪。李非朗在他身后狂乱地抽动着,俯身在他耳边说话好像恶魔的低语:“他是个疯子,我也是,我身体里,一直都流着他的血。你满意了?这回你满意了?……”苏灵筠将头埋在手臂里,眼泪横流,哽咽不成语。缺失了很久的那一块,找到了。李舜华的血管里,流动的是狂暴的、毁灭一切的决裂。得不到就彻底毁去,哪怕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苏灵筠啜泣着,意识又渐渐地远离开去,仍旧是飘着樱花的异国,动荡不安的年代,他们从旧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有的人勇敢地走进了新的未知,有的人又回头过去。还有的人,朝他心爱的事物伸出手去,却被身后的漩涡越卷越往回。于是他决然地将自己碎裂了,和那漩涡一并消失得魂飞魄散。更多的人从他的碎骸边走过去,鄙夷地丢下一句“疯子”,就再不去看。苏灵筠在李非朗身下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宁愿陪着你一起疯狂,也好过永生再不相见!他在痛苦与欢愉交替的折磨中昏了过去。在梦里有人坐在他床头,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仍旧滑稽的小圆眼镜。那人的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与安宁,抚着他头发的手温柔而眷恋。“我要走了。”他说,“谦竹,我要走了。不要恨我。”苏灵筠觉得心下一片安宁,他说话的时候面上也是带着温和的笑的:“我怎么可能不恨你。你这懦夫、胆小鬼、疯子,你这只知道逃避的混蛋。我会活下去,会有孙子,曾孙子。我不会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事情,一点也不。我一辈子,都恨着你。”他们在空气中互相凝视微笑,仿佛从未做过那些疯狂的事,仿佛从未说过那些决然的话语。苏灵筠醒来的时候,李非朗背对着光坐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他说:“我跟老头子老太太说,你昨晚在这里玩电脑游戏,太晚了就睡在这儿了。”苏灵筠直直地看着他,不想动,也没有力气。李非朗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他的手掐上苏灵筠的脖子,渐渐收紧。苏灵筠呼吸艰难,不由张嘴大口喘气。李非朗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招惹了疯子,就别想再脱身离开。”苏灵筠因为窒息的难受而流下眼泪,又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李非朗和李舜华一样流着疯狂的血,可他比那人更为决然、更加执着,绝不会放弃。如果没人守着他,他或许同样会将自己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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