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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听到音乐声的,不仅是女学生,还有其他几名玩家。
所有人都在古怪的困意中昏睡过去,又被钢琴声吵醒。
被随机进来的倒霉中年人吓得瑟瑟发抖,转身冲上了床榻,他裹着被子,又把床帘都放下,好像这样就安全了起来。
可他没有看到的是,就在床帘后面,一左一右站着红绿纸扎人偶。
它们缓缓扭动脖子,用僵硬的笑容看向床帘里自欺欺人的中年人。
而京茶,他就坐在窗户后的贵妃榻上,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看向纸窗外。
“兔子兔子,他会出来吗?”
少年拉动着垂下来的帽绳,兔子耳朵随之上下晃动,像是在打招呼。
然后,他又换了一种声音,笑着自问自答道:“他一定会,连教皇都敢假扮的人,怎么可能是乖乖牌。”
“等他出来后,就是我们找他玩的好机会。”
他轻柔的声音意味深长。
随即,一只黑兔子猛地蹦到了他的手边,鼻子不断抽动着像是在嗅闻什么,红眼睛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京茶抬手慢悠悠的摸了摸兔子柔软的皮毛,随即轻轻一拍:“去吧。”
黑兔子立刻窜了出去,从纸窗的缝隙中迅速的挤了出去。先是第一只,第二只……数不尽的兔子隐没于黑暗中,冲向池翊音所在的地方和整个大宅。
忽然间,一间闺房亮起了红灯。
京茶眯了眯眼眸,看到女学生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庭院。
他意识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转身向自己的闺房看去。
“不要随便离开房间……是指,只要离开闺房,真正的姐姐就会回来吗?”
京茶低声喃喃着,随即扬起一个笑脸,抬手向闺房深处的黑暗中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马玉泽小姐姐~”
京茶一手撑着贵妃榻,笑嘻嘻的模样人畜无害,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或许,你想要我这间房间?也对,这毕竟是你的闺房,我擅自闯进来,你很不高兴吧?”
京茶歪了歪头,黑兔子耳朵也随之垂下。
他的笑意慢慢加深:“要不然,你给我一个离开这里的理由,好不好?”
在他晃荡着的纤细小腿下面,一对对红点逐渐浮现在黑暗中。
乍一看空无一物的黑暗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黑兔子。
它们抽动着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好像在找些什么。
而京茶摊了摊手,对依旧毫无反应的黑暗无所谓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对完成你父亲的心愿不感兴趣,对你那些悲惨的故事也不感兴趣——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你不是最惨的那个,我见过远超于你的悲惨人生,所以,你就别指望我发善心了。”
“我的目标是对面那位先生。”
说起池翊音,京茶的眼睛亮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急切:“嘿,小姐姐,你看到他了对吗?多棒啊,明明什么底牌也没有,就敢用虚假的底牌和身份欺骗所有人,让所有人信以为是。”
“那才是,那才是我想要的对手!”
京茶晃了晃小腿,从贵妃榻跳了下来,笑着走向厅堂里的主位,然后坐了下来。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来给你一个理由吧。”
京茶笑嘻嘻的道:“我离开房间,是因为我已经杀了你——这个怎么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立刻伸出手直挥向黑暗,纤细的手掌猛地掐住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抬头,就看到自己手里拎着的,赫然是一只绿色的纸扎人偶,惨白脸上的两团腮红分外乍眼。
同时,摆在厅中央的几口木箱子迅速腐烂,化为一滩黏腻的黑水,像是尸体腐烂后的粘稠尸水。
京茶缓缓扭过视线。
而一道大红的身影,就坐在他旁边的另一把太师椅上,嫁衣女子双手交叉在腹部前,静默无言。
在两把椅子中间的小桌上,点心瓜果已经备好,龙凤喜烛已经摆好,却还未亮起。
看着突然出现的嫁衣女子,京茶并不惊讶,他只是缓缓松开了手,不再去理会拎着砍刀的纸扎人偶。
“对不住啦,小姐姐~”
京茶笑得甜蜜:“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还有。”
他歪了歪头,轻声道:“如果是我,我只会自己去复仇,不会期待任何人来帮我。从很多年前起我就知道了,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会爱我。谁伤害你,你就伤害回去,谁想杀了你,你就先下手为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与其期待着让别人来实现你的愿望,不如你自己来。”
京茶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双手插兜就准备走。
“啊,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重新回到嫁衣女子身前,从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剔骨弯刀,弯腰塞进了嫁衣女子的手里。
“送你啦,小姐姐~不用还了。”
京茶甜滋滋的笑着,将和刀放在一起的棒棒糖摸出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然后他踩着小皮靴,双手揣在卫衣前的口袋里,慢悠悠的走向房门。
即便他离开了庭院,闺房里的红烛也始终没有点燃。
房间里的纸扎人偶和纸钱尽数消失不见,就连嫁衣女子也不知所踪。
只有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红衣女鬼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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