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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司君掀了掀眼睫,半合上手中的书,平静看向长裙女子:“你认为我应该杀死他,永绝后患?”
店长笑得温柔,话语却果断:“难道不是吗?”
“若说谁有资格站在这里,我只认定您。其余的……”
她笑眯眯的模样沉静令人信任,说出的话却是与外表截然不同而冷酷:“一群丝毫不坚定的灵魂,只耽于自己的快乐幸福,从未有过探寻亘古星河,核心真相的执着。”
“他们没有掌管世界的资格和能力。”
黎司君轻笑,却不置可否。
“那你一定要见见池翊音,然后你便会知道,那是何等璀璨耀眼的灵魂。”
“我曾与你有相似的看法,直到我见到池翊音。”
黎司君顿了顿,眸光幽深:“他是不同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放任自己对池翊音的关注,甚至在最初将他隔绝于暂居区之外。
长裙女子无法理解,看着黎司君满眼不赞同。
黎司君抬手,将手掌下的书推向对面。
“他在以灵魂写作,为世界呐喊。当你对他不屑一顾的时候,他可是认认真真将你看在了眼里。”
他垂眸轻笑,在提及池翊音的时候,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并且,看透了你。”
多可爱啊……音音。
从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只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坚定得不可被撼动分毫。
其他人自以为看透了池翊音的时候,殊不知,却反而是被捕兽夹抓住的猎物。
黎司君重新回想起池翊音坐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个内里冰冷的青年,难得以少年的形态露出那样认真却不设防范的模样。
长裙女子蹙眉看着黎司君的神情,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她翻开了那本书。
只读了几句,她就缓缓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
她已经看出来了,写这本书的人,写的不是故事。
是副本最核心的东西。
——人的软弱性。
过往的副本中,能够突破重现的美好记忆离开的,都是少数。更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副本本身写进书里。
长裙女子越读越快,越读心中越是滔天骇浪。
她意识到,正如黎司君所说……这间默默无闻,安静开在城市角落中却“吃人”的咖啡馆,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在咖啡馆之下的到底是什么,但池翊音却抽丝剥茧,只用一本书,调笑的口吻,就把一切讲得淋漓尽致。
“您……”
长裙女子沉默许久,才再一次勉强出声:“您想要的,本来就是死亡吗?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保留了他的资格,等待他来杀您?”
黎司君眨了眨眼,却只歪了歪头,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
事实并非如此。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直播下的池翊音如此特立独行,却丝毫没有走不同寻常之路的紧张慌乱,好像他早已经笃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赢。
所以黎司君也想要看看,对方是否真如他所表现出的那样。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偶然不会连续发生,如果池翊音能连续两次的胜利,做出与众不同却最正确的决定,或许,或许……
黎司君回想着,喉结上下滚动,因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的雪山下池翊音回眸望来的那一眼,眼神渐渐幽深。
从单纯的好奇到后来的关注,黎司君重新理顺自己情绪之时才意识到。
——好奇才是对一个人探索和了解的开始。
不过后来,他倒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或许,池翊音就是预言中的人,他会如预言般……杀了自己。
黎司君没有向店长解释事实的真相,随意她如何猜测,他与池翊音逐渐靠近的过程,没有兴趣讲给其他人听,被其他人窥视自己的情感。
长裙女子却将黎司君的沉默当成默认,她捧着书的手逐渐颤抖,甚至几乎拿不住这轻盈的重量。
书脊磕在吧台上的瞬间,整本书都猛然溃散成无数光点,消失在她的手中。
一声尖啸忽然从咖啡馆深处传来。
长裙女子迅速抬头,目光如厉电直直看向咖啡馆深处的黑暗。
那里没有烛光,只有深不可见底的黑暗,华丽雕花黑漆屏风后面,是远远超过了本应该属于一个咖啡馆容量的空间。
从那里吹出来的风阴冷带着血腥气,撕心裂肺的尖啸声在空旷的环境下一圈圈回荡,像是死神逐步走来的声音。
而叫声戛然而止,随即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然后是零碎物品零落一地的声音,粗重的脚步声……
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无法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长裙女子已经慢慢冷下了脸,之前的所有温柔都荡然无存,横眉立目,如同将要上战场的女武神。
不等黑暗中的身影走出来,先前倒在沙发上昏睡的白蓝,却在睡梦中也感觉好像有谁在骚扰自己,阴冷的手掌顺着脊椎慢慢向上,长时间逗留在后心的举动引起了白蓝本能的警惕。
他翻了个身,潜意识中想要把致命处隐藏起来,却觉得一股冷风幽幽从自己脖子后面擦过,头皮发麻,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脚腕,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白蓝紧皱着眉,挣扎着从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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