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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距离之下,黎司君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是怎样的璀璨,好像燃烧起了一把火,顷刻间便点燃了整片海水。
“想要逃避问题吗?”
见黎司君良久静默,池翊音冷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样喜欢冷眼旁观他人死亡的人,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时刻吗?我还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跑的坚定之人。”
池翊音几乎已经确定,咖啡馆里的异常就起源于黎司君,甚至系统的古怪也与黎司君有关。
那个敷衍他被扔出来的任务“他人即地狱”,光屏一个名称的提示,就立刻让池翊音联想到了之前在记忆中时,黎司君向他展现出来的黄金神殿。
以及,黎司君讲述过的那个故事。
——在神殿之下,累累白骨。
那已经不是神殿了,而是死亡的宫殿。
那里以黄金与艺术虔诚供奉的,不再是神明,而是死亡与屠戮的罪孽。
池翊音刚刚在黎司君过去的记忆中看到了那样一幕,亲耳听到了黎司君対那些罪孽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火,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到处遍布着死亡、如同圣殿的咖啡馆。
若说他完全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说他有愤怒……那也是没有的。
不过是一张名为愤怒的面具,扣在了他的脸上,让他适时显露出最得当的表情,以此来从黎司君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人在面対其他人的极端情绪时,都会不自觉的透露出有关于自己的真实。
或是洋洋得意,或是委屈辩解。
不论如何,只要対方开口说话,池翊音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在那张吸引了黎司君全部注意力的鲜活俊美的面容之下,是理智到冷酷的灵魂。
池翊音说黎司君在冷眼旁观,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观察分析着整个社会与所有人类,情感淡漠到凉薄,却装饰以温和绅士的外表,用漂亮的外在迷惑世人。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两人是相同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彼此之间都未曾察觉这一点。
黎司君静静注视池翊音良久,然后缓缓抬起没有被桎梏在池翊音手掌下的手,修长的手指从池翊音的面容上轻轻滑过,最后落在了他的发梢上,为他拂过散落下来的碎发,将漂亮如月光的银灰色发丝挽到他的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像是対待稀世珍宝的易碎瓷器般,担忧自己的动作稍微重一些,就会惊扰眼前之人。
“我何曾逃避过你,音音。”
黎司君声线沙哑而磁性,像是醇厚的葡萄酒,醉人心脾:“你若是主动开口问,我当然会告诉你——只要一个吻当做报酬。”
这是高居神殿之上不曾行走于大地数千年之后,唯一一次的心动。
池翊音却眉头猛然一蹙,拽紧黎司君衣领的手掌发力,扣着他的脖颈向后,将他重重摔在身后的吧台之上。
趁着黎司君的视野极速变换,头颅在重击之下没有回神的那几秒间隙中,池翊音放开了黎司君的脖颈,然后迅速反扣住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欺身上压,将黎司君禁锢在自己身下与吧台之间,钉死了他所有动作,动弹不得。
“看来之前対你的警告,你是半点没听进去,甚至还得寸进尺。”
池翊音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声音冷然,厉色从俊逸的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
绅士剥下了自己温良的假面,露出了狠厉疯狂的真实。
黎司君刚想要开口,就忽见池翊音敲碎瓷杯在吧台之上,清脆响声中,他手握碎瓷片高高扬手然后挥下。
“咚!”的一声。
碎瓷片如刀刃般锋利,擦过黎司君的脸颊深深没入吧台,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过于迅速如雷电般的速度,甚至让伤口的血液都没能来得及反应。
好半晌,才顺着血痕缓缓渗出血液,顺着黎司君的脸颊蜿蜒。
而同时,池翊音的手掌心也被碎瓷片割破,血珠汇聚在他的指尖将要滴落。
“我是否说过,不要用那样的称呼来呼唤我?或许你并不是没有听见,而是侥幸认为我的警告都是空谈?”
“报酬……”
池翊音冷笑,眸光锋利如刀:“你在侮辱我吗,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対手?”
“黎司君,别小看我,所有的短视和愚蠢都会付出代价。再有下一次,就是割断你喉咙的刀。你大可以试一试这句话的真假,我奉陪到底。”
黎司君眼睫颤了颤,像是刚刚从那双湛蓝眼眸中回神。
锋利的美色动摇心神,从脸颊上传来的刺痛说明着池翊音认真的怒意。
黎司君的喉结滚动,维持着这样怪异却与池翊音紧贴的姿势没有挣扎,他上半身仰躺在吧台之上,池翊音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边。
但池翊音没有意识到的是,在他控制住了黎司君的同时,黎司君也同样绊住了他的动作。
——在池翊音身后,黎司君的一双长腿将他牢牢禁锢其中。
如果他此时想要后退,就会发现他反而身在黎司君以身做成的牢笼中,退无可退。
不过,黎司君并没有以此来反击池翊音,他只是趁此机会近距离注视着池翊音,用视线描摹着他俊逸的眉眼。
能够靠近池翊音的机会很少,洁癖让他不喜欢与他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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