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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条画风不同的聊天出现时,整个聊天室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坐在屏幕前的人, 都在一刹那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幽幽寒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就站在自己身后, 死死盯着自己。
冷风从脖颈后面吹来,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皆一层。
有人被吓得啊啊乱喊,激动下踢翻了椅子起身, 抄起东西就向后抡去。
也有人吓得六神无主,失神尖叫吓醒了同寝室半睡半醒的其他人,引起一阵埋怨。
但当他们惊魂未定的看向自己身后时,却都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 像是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心脏狂跳的声音下,他们颤巍巍回头, 重新看向公共聊天室的页面。
聊天记录定格在那句诡异的话语上。
但背景的底色下,却好像出现了一个女孩模模糊糊的脸。
她缓缓咧开嘴巴,向屏幕外的人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只是在那张原本青春漂亮的脸上,丑陋的伤疤逐渐蔓延,直到占据了整张脸,然后一块块焦黑的皮肉剥离掉落,紧接着是嘴巴,鼻子,眼珠……
短短瞬息,那张漂亮的脸,就已经只剩下了一颗恐怖阴森的骷髅头,在屏幕上无声无息的注视着所有人。
那黝黑空洞的眼窝,仿佛在说——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啪!”的一声,电闸跳开,灯光熄灭,整片宿舍区陷入一片黑暗。
“啊啊啊啊啊啊!!!”
——11点,到了。
在宿舍楼上还陪着池晚晚的池翊音,并不知道后面公共聊天室又发生了什么。
池晚晚刚大概收拾好,就已经到了熄灯时间。
寝室内一片黑暗,只剩下走廊里的灯光,从打开的房门洒进房间里,勉强照亮一点地方。
纵然池翊音有很多有关于林云雨的事情想要知道,也不会勉强一个刚刚经历过伤害的人。
于是他向池晚晚道了晚安,叮嘱她有事情就下楼找老师,然后就准备离开。
“池教授。”
池晚晚却反而叫住了他。
当池翊音站在楼梯口回身看去时,女孩站在寝室门后的光影分界线上,走廊上的光撒过来,为她镀了昏黄的一层,面容上细小的绒毛让她看起来年轻又乖巧,人畜无害。
她微微笑了起来,语调欢快而轻柔:“谢谢你,池教授。谢谢你为我说话,我很开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们那样的害怕,竟然主动闭了嘴。”
池翊音点了下头,带着安抚性质的笑容得体:“应该的,我是你的老师,在你遭遇不公正不应当的对待时,理应保护你。”
“池同学,明天数学课见。”
他笑着说再见,然后转身下楼。
池晚晚并没有退回到房间里,她扶着门框向外看去,笑容始终轻柔未变。
“她们说了那么多,说完了一辈子的话,明明并不了解我,甚至不曾认识我,却还能说这么多,就连云雨对我说的话都没有她们多……”
她声音低低的呢喃重复:“现在,现在该到我说话的时间了。”
池晚晚的影子落在寝室的地面上,在她嘀嘀咕咕呢喃自语的时候,那团影子像是紧跟着太阳的步伐,竟然一点点向前偏移滑动,从她的脚下蔓延伸向寝室的外面,跨过了门槛,又踩进了走廊。
明明光亮是从她的前方照过来的,可她的影子,现在却也出现在她的身前,被走廊的灯光拉得老长。
像是曾经惨死在寝室里的女生,在努力伸出手,拼命想要挣扎着逃离寝室。
或者……
将所有谈论的话语,都吞噬其中。
池翊音脑海中还在思考着刚刚池晚晚寝室的那几个室友,以及阿姨说过的话。
但忽然间,他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在楼梯上顿住了脚步。
池晚晚在向他道谢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那些人闭了嘴。
可当时那几名舍友可并没有闭嘴,而是不服气的一直在和其他老师们重述自己的观点,整个走廊上都是他们说话的声音。
闭嘴的,是下面那一楼层的学生们。
池翊音用挂科退学的可能性,让那些事不关己便随意谈论的学生们,主动选择了闭口不言,乖乖回到了寝室。
池晚晚口中那些闭嘴的人,应该是她楼下的学生们。
但问题是,那个时候池晚晚还在与室友们争吵,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室友们的指责上才对,没什么机会听到或看到楼下发生的事。
那池晚晚是怎么知道的?
在仔细的回想之下,违和之处像是细密的大网,逐渐从黑暗中显现,没有声息的向池翊音袭来。
深山暴雨的风很冷,从没有关好的窗户吹进来,拂过池翊音的背后,像是有谁在经过他时的一声叹息。
池翊音皱眉,缓缓回身,站在楼梯台阶上向上方看去。
楼梯像是一圈圈不断延长循环的线,向上延伸最后终结在最顶层,透过楼梯扶手间的空隙,上方的光亮落了下来,灯光不断闪烁轻晃,接触不良的灯泡发出“滋滋”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楼里如此清晰。
池翊音本想再次上楼,再去那间死过人的宿舍门前查看,搞清楚池晚晚刚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对鹿川大学太戒备,还是池晚晚确实听到了本不可能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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