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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是棍棒下四散奔跑,被砸到时痛呼,神情扭曲,却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反而像是稍微慢一步就会被宰杀一样。
而随着人群散开,池翊音也清晰的看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几名穿着制服膀大腰圆的男人提着棍子走进集市,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全都被他们蛮横的打开,硬生生打出了一条路。
只要有谁稍微跑得慢一点,就会被棍子劈头盖脸一顿毫无理由的狂揍,被打的人也不敢吭声,只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之前还有一些人想要靠近来帮忙,现在见到这情况,也全都转身跑了。
那几个制服男人对此情形很满意。
直到他们看到了身在死亡现场,看起来还从容镇定的池翊音。
几个男人顿时黑了脸,大跨步走来就想抡起棍棒向池翊音砸去。
马玉泽眼眸一厉,手掌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马鞭上,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她就会立刻挡在池翊音身前。
但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却伸过来,看似悠闲却有力的狠狠攥住了制服男人高扬的棍棒。
“什么……”
制服男人吃了一惊,刚想回头看清是谁在背后,迎面就被一拳毫不留情的捣中了面部。
顿时鼻血狂喷,痛得制服男人疯狂大喊了起来。
可抓住他的那只手却只是微微用力,就将棍棒反手夺过来,然后像是击打一颗棒球一般挥动,狠狠砸中了正捂着鼻子嚎叫的制服男人。
“砰——!”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而其他几个制服男人愣在了原地,呆滞的移动着脑袋,看那个被击打的制服男人果真像一颗球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
狠狠摔在了不远处的房子墙壁上。
那男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惨叫声摔碎在喉咙里,然后顺着墙壁慢慢滑下。
几个制服男人目瞪口呆,然后齐刷刷抖了抖,感同身受的疼痛,感觉那一棍不是打在同僚身上,而是他们自己。
池翊音眯了眯眼眸,抬头迎着光看去。
就见黎司君手握棍棒,轻笑着缓缓抬手,将长棍半放在肩上,神情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轻松,好像他刚刚真的只是打了一场棒球。
——而不是一个人。
池翊音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帮我?”
黎司君微笑颔首,理所当然道:“不用谢,记得回头欠我一杯咖啡。”
池翊音:“我没说想要谢你。”
不过话虽如此,池翊音还是站起了身,问黎司君为什么会过来。
“事实上,我本来并没有想要过来。”
黎司君耸了耸肩,慢悠悠的迈着长腿踱步过来,怀表的细金链在马甲西装间轻晃,考究得不像是身处集市,而像是宫廷里国王的赛事。
“在远处看音音,同样也是好风景,没有必要一定要走过来。”
况且那时,黎司君还坐在长椅上,久久无法从池翊音方才的主动靠近中回神。
直到发现有人在靠近池翊音。
直到看到有人举起棍棒,想要向池翊音施暴。
黎司君怒了。
伤害神明的信徒,与挑衅神明何异!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制服男人身后,胸臆间充盈着的怒意让他简直想要干脆利落的抹除这几人的存在,从身躯到灵魂,永远变成尘土。
如果不是黎司君在不经意间对上了池翊音的眼眸,看到他依旧冷静到可怕,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不像是看到敌人,反而是在看几个送上门的工具,那黎司君,就真的会杀了这几个制服男人。
彻彻底底的,连齑粉都不会剩下。
不过即便黎司君留了手,那个敢动手的制服男人还是伤势不轻,猪一样疯狂嚎叫着,引得另外几人也不顾上死亡现场,赶紧跑过去,试图趟过小河到对岸,把他们差一点被拍进墙里扣不下来的同伴带回来。
但是这几人光是从过于肥硕的身材来看,就不是经常运动的人,或许常年待在办公室里,这使得他们跳进小河里的动作也极为笨拙。
像是一幕滑稽剧。
池翊音抬眼看去时,也被逗笑了。
“应该是这里的治安官?”
他嗤笑一声:“连卖果蔬的农夫都比他们强壮结实,不知道他们的治安管理,到底管的是什么。”
但池翊音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脚下的死尸。
从马夫的表情来看,他更像是窒息而死,也因此会本能的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伸手去抓住自己的喉咙,试图给自己一点氧气。
当人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身体的求生本能被激活,他们会在大脑的支配下去做任何能够让他们活下去的事情。
但是这其中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自救知识的,于是求生的动作就变成了心理安慰的暗示动作。
比如去抓喉咙。
马夫的双手死死握着,甚至在死后也因为用力过猛而令筋肉僵硬,掰都掰不开。
像是握住了一根绳索。
但事实上,他的脖子上和身边,并没有任何能勒死人的东西存在。
池翊音凝神细看,慢慢皱起了眉。
不,不需要真的勒死马夫,而是马夫自己认为他要被勒死了,结果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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