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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被拽进狂欢游戏场时, 池翊音也想过,这个所谓的游戏场到底是什么。
某些人的恶作剧?无聊时的消遣?恶意的玩笑?
但是副本与现实高度相似的环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马玉泽等马家NPC, 以及其他玩家真实的死亡,让池翊音抛弃了这个猜测, 转而向更深, 也更危险的方向猜测。
尤其是在意识到池旒消失的那十二年,全部耗在了游戏场之后, 池翊音对于游戏场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
能让池旒那样的怪物都不得不止步于此, 游戏场, 远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危险。
红鸟这些人还在坚持着,等待能通关的那一天到来。
但是池翊音却很清楚,人的意志力会被消磨, 再强大的毅力,也终究有失去支撑的那一天。
在黑暗中看不到希望的奔跑,人总有一天会摔倒。
然后因为太辛苦, 再也不想爬起来。
红鸟这些高级别玩家能够撑十二年,但下一个十二年呢?下下个?
当在游戏场里生活的时间甚至超过了现实的生命, 记忆里家乡的模样渐渐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游戏场的漫长时光,比起现实更加熟悉并习惯于游戏场的规则……
那到底哪里, 才是现实?
池翊音知道,如果想要离开游戏场,越早越好。
否则,被拉长的战线不仅会使得所有人身心俱疲, 甚至会让玩家中出现不同的声音,势必会有一部分玩家比起现实, 更加留恋游戏场。
并且不惜为了留下来而与想要离开的那部分玩家,刀剑相向。
从头到尾,阵营双方的系统,都在玩弄着人性。
玩家们以为他们的决定是自己的思考,自己的选择。
殊不知,那根本就是系统看透了人心,在肆意掌控他们的行为,诱导他们朝向早已经被规划好的方向行进。
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每个人的灵魂上。
提线木偶还在做着自由的梦。
池旒利用了池翊音,借由他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并在系统新旧更迭,一切新世界规则尚不周全之际,反向查找侵入了系统,掌控了新世界背后隐藏的核心。
但她的交易是公平的。
她很清楚,自己曾经亲自教养了十一年的池翊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池翊音可以被利用,但他必须得到被利用相对应的收获。否则,他不介意亲自动手,让池旒支付代价。
池旒交给池翊音最重要的情报,其实只有一句话。
——游戏场,是造神场。
很短,但已经足够让池翊音想明白一切。
包括池旒曾经空耗在游戏场十二年的原因。
她不是无法打通游戏场离开,否则也不会在最开始出现在马家大宅,杀了池翊音,逼迫他被动进入了游戏场。
她是……
无法成神。
十二年前,池旒抛下还年幼的池翊音,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为的,就是游戏场成神的资格。
如果说包括京茶在内的所有觉醒者,都是因为人生遭遇巨变重创,来源于灵魂刻骨的不甘和愤怒,让他们觉醒了原本隐藏于血脉中的隐性力量,突破人类的极限。
那池旒,她就是天生的觉醒者。
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路又通往哪里。
只可惜,池旒始终差一步。
池翊音不知道她缺少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池旒至今仍旧没有放弃。
但,怎么办呢?
池翊音微微垂下眼睫,看着观景台数百米高空下破败的城市,轻轻笑了。
他现在,也有了要成为神的想法。
并且不准备拱手让给池旒。
不管池旒最初将他拉进游戏场是为了什么,利用也好叙旧也罢,现在都已经是养虎为患了。
池翊音不惧于与池旒相争。
观察与分析早已经是过去式,改写未来也不再能满足。
在被激起的胜负欲之下,他想要的,是这整个世界。
——将那该死的压制在所有人头顶,高傲的世界意识,对立的两方阵营,全部狠狠拽下来。
踩下去。
他不喜欢游戏场的规则。
所以,他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推翻旧有的一切,让世界重新焕发生机。
“既然都已经是新世界,那换个系统,又有什么用。”
池翊音低低呢喃,唇边带笑:“不如换一个神明,来得更彻底。”
那双湛蓝的眼眸,成为了昏暗城池中唯一的亮色,在肮脏的玻璃后,明亮得令人不可直视。
旁边的京茶耳朵动了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敏锐抬头直直看向池翊音,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忌惮。
像是嗅到危险的兽,本能的防备与自保。
池翊音眨了眨眼眸,旋即绽开一抹笑容,向京茶微微颔首致意。
京茶定定看着池翊音几分钟,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
“什么……”
但他眉头紧皱,还是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变得危险,沉默,不可触碰。
就像是曾经有过的那一瞬间直面游戏场核心时,带给他的恐怖危机感。
但红鸟一心一意的趴在玻璃上怔愣远眺自己的家乡,他擦了擦眼泪,也不忘帮京茶找到他的家乡。
他从整片挤压累积在一处的拥挤城市中,艰难的辨认出了京茶在现实中生活过的城市,然后兴奋的拽过京茶,将那片熟悉的街道建筑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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