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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斯凯。
明明在她回身前还站在尸山上的斯凯,现在就在她的身后,在如此靠近以致于格外危险的距离下,向她发问。
“你害怕的是什么?我?还是死亡?”
斯凯在笑。
那笑声如此温柔,恍惚与童姚记忆中的过去重合,好像斯凯从未变过,依旧是那个乐于助人从无怨怼的善良圣人。
可就在斯凯说话的时候,另外一具尸体,却在童姚眼睁睁的注视下,从黑暗深处向她缓缓走来。
一具,两具…………
越来越多的尸骸踩着缓慢的步伐,无声的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向她逼近。
似乎整座尸山的尸骸,都在黑暗中得到了复活的力量,重新站起身,向黑暗之外的生命发起了攻击。
童姚看到,不仅是寻常的玩家,甚至是天榜上赫赫有名的高级别人物,都在向她走来,并且做出了将要攻击的架势。
难不成这些尸体,也和他们生前拥有同样的力量?!
童姚心中一惊,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根本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直接就会被这铺天盖地的尸体杀死。
她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也不想要不自量力的以卵击石,只想要立刻就跑,越远离这些尸骸越好。
可任由她如何挣扎,甚至手骨传来“咔嚓……咔嚓!”被拧断碎裂的声音,斯凯钳制住她的手,也依旧纹丝不动。
好像不过是一只蚂蚁在他手掌中晃动。
逗笑了斯凯。
“真是奇怪。”
他低低笑着,在童姚身后感慨道:“曾经人们都那样喜欢向我求助,想要让我救他们,却毫无敬意,対我呼来喝去,随意指使,好像我去救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可现在,你们却都这样害怕我,却……这样尊敬我。”
童姚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将要崩溃的神智恢复平静,即便恐惧,牙齿都无法克制的在打着颤,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的在观察着眼前的那些尸骸,试图从中找出一个可以被击破而逃离的缺口。
正因如此,她看到,在斯凯提及“你们”的时候,那些已经死亡的人们早已经僵硬青白的脸上,却仍旧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
他们不敢看向童姚——准确说是她身后的斯凯。
而是齐齐的将视线向旁边偏去,甚至有人试图向后退去,重新回到黑暗的遮蔽中,唯恐自己被斯凯注意到。
童姚觉得奇怪。
已经死亡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如果说云海列车上的那些玩家刚刚在恐惧中自相残杀而死亡,那其他的玩家呢?
另外那些尸体,在此之前可是一直都没有被确定下来死亡,很多只说是失踪。
甚至有一些玩家,在童姚进入新世界之前还应该是活着的才対。
可现在她所看到的,却是所有与斯凯有过交集的玩家,都已经死去了。
满怀恐惧。
与敬畏。
童姚听到,斯凯在长长叹息。
“你看,原来大家需要的不是帮助,而是敬畏啊……”
“你们想要的不是个会善良帮助你们的圣人,而是一个会杀死你们的恶魔。”
他在笑:“是我的错,竟然这么迟才发现。”
“若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用自己的命,来救你们的命?莫不如在你们面前放一个魔鬼,你们反而会因此感激我。”
斯凯说话时的气息落在童姚的脖颈上,冷得她抖了抖,满眼惊恐。
好像置身冰窖。
“你……”
童姚强忍着恐惧,皱眉问:“楚越离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斯凯顿了顿,抓住童姚的手也微微松开,不小心让她有了挣扎的空间。
“楚越离…………”
他低低呢喃着,声音回荡在梦境中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好像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或是,足够令他刻骨铭心。
但焦急之下,童姚却没有来得及分辨斯凯话语中情绪,她只是以为斯凯并不准备说出楚越离的下落,甚至想要否认対方的存在。
她不由得急了:“当时你和楚越离在一起不是吗?你在这里,那他呢?他去哪了?”
直到这时,童姚才忽然间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了为何稍早之前,自己向池翊音说起楚越离和斯凯的走散,并且忍不住向他抱怨起楚越离,觉得楚越离竟然対自家同伴动手而感到不满时,池翊音不以为意的轻笑摇头,否决了她的想法。
池翊音说,楚越离不可能毫无缘故就対同伴出手。
‘越离所觉醒的力量,即便是在二十二个称号中,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
倒吊人代表着死亡,不幸,悲伤,像是一个不祥的符号,被所有人所不喜。
但——究竟是他带来不幸,还是他警告不幸?
‘人总是想要把责任推卸到其他人或物身上,即便根本不存在过错方,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寻能够责怪的人,以此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和愤怒。’
‘告丧鸟做错了什么吗?’
那时,池翊音轻笑着问童姚:‘告丧鸟只是宣告死亡,却被人们视为不祥,可它并未杀过人,不是吗?’
‘并不是倒吊人导致不幸,他只是……在被所有人都忽略的视角中,看到了蛛丝马迹背后的真相,示警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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