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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纸扎人做工粗糙,似乎是工匠极不走心的作品,眼睛和脸庞都很是粗劣,白惨惨的纸上糊着两团艳红的腮红,两个奇形怪状的眼眶里随便点了一团黑色,甚至画出了眼眶,
而不知是否是那纸扎人在这里放的时间太长了,已经遭到了损坏。
它们的姿势很是奇怪,双手扑向窗户,两只脚用力蹬在了杂物箱子上,身躯中间段却似乎是因为房屋漏水的原因,已经受潮塌了下去。这就使得它们看上去像是在逃命,拼了命的想要跑出这间屋子,却半路死在了窗户后面。
这样无端的联想让学者皱了皱眉,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吓到后的草木皆兵,还是来自于危险的直觉。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谁会在家里放这种东西呢?
即便是堆在杂物仓库里,也有几分古怪。
毕竟越是村子,越是老年人,就越是忌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谁会愿意睡在一堆丧葬用品旁边?
但随着学者向偏房更深处走,心中的疑惑就越发加深。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学者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残留的痕迹,以及凌乱不堪如狂风过境的仓库杂物。
被当做杂物间使用的偏房,确实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地面上积攒着厚厚一层灰尘,这也使得地面上的所有痕迹,都被忠实的保留了下来。
有人走过的痕迹,打斗的凌乱痕迹,重物或其他什么东西倒下来,又被在地面上拖拽走,也留下了长长一道痕迹。
学者轻手轻脚,屏住呼吸跟着地面上的痕迹走去,就发现这些痕迹大多指向两个方向。
正对着大门,背靠窗户的床。
以及角落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
在看见那张床上凌乱堆着的被褥时,学者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恍然意识到这里并非没有人住。
从周围环境的灰尘,空气里潮湿霉菌的气味,以及它们与床铺上干净被褥的鲜明对比,学者猜测这里应该是红鸟他们借住的地方,屋主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常用的偏房里。
但是很奇怪,那些本应该整齐堆放起来的杂物,却像是被小孩毁掉的积木,散落满地。
原本压在最下面的东西,似乎被谁翻了出来,而上面摞放的那些杂物,自然也就倒了下去。
学者甚至在脑海中试着重构当时的场景。
“你不来吃饭吗?”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学者的观察与思考。
他一惊,回身看去时,就看到红鸟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他,手里还举着一支蜡烛照亮。
红鸟的脸上是平静笑容,似乎早就了然学者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多惊奇。
蜡烛在狂风中摇晃,忽明忽暗的不稳,而光影的混乱也使得红鸟的面容半隐没在其中,明明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一张脸,仔细看之下,却又好像并非如此。
学者皱了皱眉,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早就认识的红鸟。
红鸟却任由打量,并没有因为这份不信任而恼怒,反而向自己身后的光亮努了努嘴,道:“不饿?”
“你的那些临时同伴,可都已经吃上了。一群成年壮汉,你想想就知道他们的食量有多大,去晚了可就连刷锅水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如此平静,就像是老友间寻常的问候攀谈。
学者点了点头,听出了红鸟不想让他继续查看偏房的意思,也并没有贸然反抗,顺着红鸟的意思回身往回走。
只不过……
“在海里出事之后,我还在担心你的情况,现在看到你平安就好了。”
学者微笑着这样说。
红鸟却挑了挑眉:“海?我们上一次见面,不是在云海列车上?”
“就算想要试探我是不是真人,也不用这样简单的问题。”
他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一点都不介意。
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遇到的人,试探一下真假,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副本效果导致的呢?
能走进新世界的高级别玩家们,早就被游戏场狗习惯了。看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老惯例了。
学者微微笑起来,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只是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谁让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呢?”
红鸟点头,深以为然。
他在离开之前最后见面的,就是学者和那几名玩家,虽然他并不清楚其中几名玩家和学者已经结盟的事,但也从人数中看出了端倪。
再加上那些玩家为了一口热腾腾的食物而交换的情况,红鸟就算并没有在列车上一直待着,而是在之前和池翊音一起被困在了这个偏僻村庄,也并未耽误他对云海列车以及箱庭的了解。
红鸟对学者还抱有着好感,他举着蜡烛为学者照亮脚下的路,轻声嘱咐他小心脚下,然后在走向厨房的路上,也和学者交谈起来,说起了彼此在离开云海列车之后的经历。
他们当时都是在走廊上出的事。
唯一好在,红鸟是以“助理”的身份在池翊音身边醒过来的,有池翊音在,并没有让他受苦遇险。
而等池翊音离开,五婶他们想要对红鸟下手的时候,京茶又及时赶到,保护下了红鸟。
这么说来,红鸟已经算是一众玩家里比较幸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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