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在聊着篮球比赛的话题,所以,徐嘉乐很明显地愣住了,他嚼着泡泡糖,将脚下的每一步迈得很短,问:“坦白什么?”“向你喜欢的人坦白啊。”丁邱闻走在徐嘉乐的侧后方,他病发,却没有人和他感同身受,而当事人徐嘉乐转过了身,淡然地看向他一眼,说:“坦白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我……需要一个时机。”不知道是成长了才拥有爱情,还是爱情使人成长,丁邱闻在这时候猛然而直观地感受到了徐嘉乐的变化,他变得沉稳,不再有以前聊起这些时候的惊慌羞怯。丁邱闻盯着他因为嚼泡泡糖而鼓动的腮,又看向他没有波澜的眼睛,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谁?”“哥,现在不行。”徐嘉乐没有发作没有休止的“洁癖”,他走过来,主动地揽住了丁邱闻的肩膀,他变得更有磁性的声音响在丁邱闻耳朵的近处,说:“要是能说了,我一定会跟你说的。”丁邱闻额前飘荡着柔顺清香的发丝,他一转头,呼吸要和徐嘉乐的呼吸撞上了,他被揽着肩膀,心里的不自在多于身体的不自在,撇了撇嘴,说:“好吧。”“你等一下,别动——”上午下雨,下午天晴,久违的橘红色夕阳从徐嘉乐的眉骨下滑,像是带着色彩的透明水液,弄得脸上是,肩膀上也是;徐嘉乐停住了脚步,他让丁邱闻也停住,他抬起手,从他的耳廓上拿下了一团浅黄色的绒毛。丁邱闻在问:“怎么了?要干什么?”“哥,你看,”徐嘉乐将绒毛递到丁邱闻的眼前,说,“刚才在你耳朵上。”“操场上有只猫,我摸它来着。”丁邱闻握住了徐嘉乐拿着绒毛的那只手,他冲着他微笑,尽力地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他还是不能将徐嘉乐心有所属的事实全盘接受,他觉得最主要的是不能够接受徐嘉乐从孩子变成大人。绒毛离开了徐嘉乐的手指,从空气的一处滚向另外一处,徐嘉乐将汗津津的手收了回来,手指上还保留着丁邱闻手上的体温。徐嘉乐的视线继续追随那一团绒毛,直至它在夕阳光晕中蓦然飞远,徐嘉乐的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满含着持续的惊愕、茫然、诧异;他埋怨自己太冲动——将喜欢上一个人的秘密告诉了丁邱闻。喜欢其实很易得,爱情那样的喜欢却需要机遇,爱更难得,凭空出现的爱像是盛夏午后的雷暴。“你上楼吧。”到了丁娇宿舍的楼下,徐嘉乐说。天已经快要黑了,书包里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丁邱闻问:“你真的不上去?”“不。”“那为什么要跟我回来?”“多走几步路,多说点儿话呗。”丁邱闻告诉徐嘉乐,路上要注意安全。夜幕降临,从这一片宿舍区走向大路,再往家的方向走去,徐嘉乐和路上的每一位行人都不一样,他们没有心事,而他有心事;即使他们都有心事,那也比不上他的心事沉重。回到家了,韦舒霞在楼下等徐嘉乐回来,他摸着他汗津津的额头,说:“又跟邱闻去玩儿了?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给你留饭了。”“下次不会这么晚了。”徐嘉乐说。“怎么不笑,心情不好啊?”“没有,”徐嘉乐很抗拒韦舒霞这样的询问,他的胳膊上搭着外套,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上楼,说,“我平时一直都是这样的。”韦舒霞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就是这样的,总用她的温柔去接纳一切,哪怕能力不足,也要试着去化解一切,她将手放在徐嘉乐有凸起骨节的脖颈上,说:“走吧,上楼,菜还在锅里,还是热的。”/路灯的光照在丁娇的脸上,丁娇一只手扶着小皮包的肩带,一只手接过了徐鹏递来的东西,是一只很大的袋子,她站在花坛旁边对他微笑,说:“徐鹏,说实话,真的要不了这么多。”“没事儿,拿去用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丁娇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她打开皮包,从包里拿出皮夹子,说,“次次都这么麻烦你,我心里真是太过意不去了。”“不要钱,真的,我朋友就是卖这东西的,就是你要得不多,要是你要一麻袋,我能给你拉来一车。”徐鹏话音还没落下,丁娇就从皮夹里拿出了五十元钱,她把钱往他的上衣口袋里塞,说:“拿着吧,以后用的话,我还找你。”灯光和月光杂糅,在这个戈壁油城寂静的夜里,宿舍楼下的两个人因为钞票和人情推搡,后来,钱进了徐鹏的衣兜,徐鹏下意识地将丁娇细嫩的手指抓住了,又很快松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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