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十天,丁娇变得比以前更憔悴、更瘦,她打开信封,向里面看了一眼,她说:“我不要钱,你拿回去还给他吧。”“丁小姐,”司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说,“老板说你受的委屈他都知道,要不是老板娘她爸妈那儿不好交代,老板早就来看你了,他说了,他迟早会来的,让你先好好过年。”“过年……”丁娇悲凉地淡笑,说,“我这辈子都过不好年了。”“丁小姐,别这么悲观。”“谢谢你,你走吧,告诉薛继杰,别再来找我了,钱我也不会收。”丁娇关上了门,将风尘仆仆的司机隔绝在门外,她低下头,看着放在脚边的箱子,她蹲了下去,把箱子打开,里边有水果和糕点,还有糖和零食,以及肉和红酒。丁邱闻才起床,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卧室走到客厅,他问道:“谁来了?”“一个朋友。”丁娇说道。“中午吃什么?你不用给我留饭,我打算出去一趟。”丁邱闻的头从毛衣领子里钻出来,他睡得头脑发晕,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丁娇坐在了沙发上,从盘子里拿了两粒瓜子剥开,她说:“嘉乐又不在,你去找谁啊?”“找我同学,去他家里借本书。”“那你去吧。”丁邱闻只是顺口撒了谎,他穿戴好,洗漱完毕,然后便出了门。徐鹏和韦舒霞在休年假,所以,提前带着徐嘉乐回老家了,这几天气候干燥,大地不再有雪被的覆盖,看上去干枯苍凉,广阔无边。丁邱闻骑着自行车,穿过街区,来到了城市最东边的山坡上。在山坡的边缘处远望,能看到连片的屋顶,远处山脉呈现冬日里特有的枯槁,聒噪的风声亲吻耳膜。丁邱闻在这里肆意呼喊着,他很想去更远的地方,去一座没有人认识他的城市,去温暖如春的海边。他相信徐嘉乐,也想念徐嘉乐,分开没几天就已经受不了了,虽然说徐嘉乐没有什么战斗力,也大概率不会在冲突中真正保护他,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徐嘉乐在身边,丁邱闻就会觉得安全。他有些难为情,所以,不会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时间接近正午了,太阳还是没有出来,城市里的人、附近村落里的人,都在忙着为过年做准备,但丁邱闻和丁娇的家里没有一点过年的迹象。丁邱闻觉得压抑、枯燥,所以,他暂时地逃出来了。/徐嘉乐回老家,从玉门来到小城的小巷,他仍旧没有远离西北,仍旧感受着不湿润的气候,没有雪,只有立春前后通透的风。奶奶家院子里养了一只小狗,它有灵敏的四肢,以及棕黄色的、光滑的毛,徐嘉乐与它不是旧相识,它却总是粘着他,围绕在他四周。丁邱闻在电话里说,过年很无聊,说,要是徐嘉乐在玉门就好了。他很少对他说这种撒娇的话,尤其当两个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疏远之后,所以,这话使得徐嘉乐的心脏格外得热,他告诉他:“我过完年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去你家陪你。”“不用陪我。”徐嘉乐说:“我去你家里写作业。”丁邱闻说:“可以。”“哥,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我妈最近心情很不好,我不想总是待在家里,我白天一个人跑出去,哪里人少我就去哪里。”徐嘉乐提议:“你去看祁连山啊,你可以大喊几声,发泄发泄。”“去过了,”丁邱闻有些沮丧,他说,“我知道我妈现在很痛苦,我很想安慰她,但很多时候却做不到同情她,她的确做得不对。”“别想那么多了,”徐嘉乐说,“阿姨的工作还在,其他的,从头再来嘛。”徐嘉乐那么温柔,温柔到人想在他的安抚中睡去,丁邱闻说:“我才十几岁,却要学着习惯那么多事,不想习惯也要强迫自己习惯。”“让他们随便说吧,你就装作没听见,反正……两年之后你就去上大学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们了。”对丁邱闻来说,玉门像是永远不会再亮,他和丁娇活在小城众人的口舌之中,承受一重又一重的痛苦,除夕仓促地来了,过节的几天里,徐嘉乐总是用徐鹏的手机给他打来电话。两个人聊得不热络,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徐嘉乐在说、在安慰、在劝解,丁邱闻在听。徐嘉乐是想努力地治愈他的。丁娇似乎不再是丁娇了,徐嘉乐在春节之后见到她,诧异于她的困倦憔悴,更诧异于她的精神不振;可是,丁娇仍然是丁娇,她还是穿美丽的衣裙、烫发、化妆、用香水,她夹着一支香烟,在阳台上吸完,然后,又去柜子前边倒了一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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