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吃味地撇嘴,冷笑道:“你就只会记得这个,我以为你会说说和我有关的事。”“和你的事我都记得,我在北京没什么朋友,或者说,我十几年里一直没有朋友,所以我很珍惜和你的关系,今年的夏天,我终于感觉到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了。”情绪的尘埃积压,至今充满丁邱闻精神的暗室,他的眼底黯淡,却被其余的情绪掩藏着,对于任何关系,他都做不到立即潇洒地离开。“要是我们早点遇到就好了,”顾夕说,“要是你们没有重逢的时候,我们遇到就好了。”拥有顾夕的那种生活,必然是某种意义上的充实与安全,他不足够成熟周全,却能让丁邱闻不再忧虑。丁邱闻摇了摇头,说:“我不敢想。”顾夕的眼睛里流露出暗喜和欣慰,他误会了丁邱闻的意思。丁邱闻不是不敢想某种假想的美好,而是不敢想过去的几个月没有徐嘉乐。这一天在好几种纠结和变数中度过了,当丁邱闻交接班准备回家的时候,徐嘉乐上夜班的时间没到,他戴着耳机躺在沙发上,仍旧在休息。/“我回来了。”丁邱闻就站在沙发的近处,他还穿着上午的那套衣服,一只手上拎着在楼下买的水果,徐嘉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没听到丁邱闻说什么,拿下了耳机,问他:“怎么了?”“没怎么,你睡吧,我去洗水果。”丁邱闻走进了厨房,如果是以前,那么,用不了几分钟,徐嘉乐就会进来,他会从身侧抱他,吻他,粘着他,用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的嗓子说话。可是现在,厨房里只有丁邱闻和打开了的水龙头,很冷清。他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了半袋饺子,倒进开水锅里,一边沉思一边拿着漏勺等在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水才再次沸腾起来,可饺子还没熟,要再煮几分钟。洗好的桃子放在篮子里,表面的水分很快蒸发掉了,丁邱闻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然后,他一边咀嚼着脆硬的果肉,一边把饺子盛出来,他把盘子和筷子放在厨房的台面上,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醋瓶。丁邱闻觉得浑身充满疲倦,他埋头蹲了下去,想制止忽如其来的晕眩感觉,他想,一定是过去的几天情绪低落的缘故。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可是,徐嘉乐仍然敲响了门,他站在那里,问:“你没事儿吧?”“没事。”丁邱闻猛地站了起来,他有些慌张,不知道应该拿起什么,后来,只好问:“吃不吃?我,我煮了饺子。”“不吃,我待会儿出去吃吧。”“有桃和葡萄,洗过了。”说完,丁邱闻就端着饺子走出了厨房,他坐在餐桌的这侧,徐嘉乐坐在餐桌的那侧,徐嘉乐把药片从铝箔包装里挤出来,丁邱闻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他问他:“你为什么吃药?”“病了。”这是徐嘉乐的回答,他那样冷淡,或许,他不认为丁邱闻的询问是关心,所以,自然没回答得太详细。丁邱闻没再说什么,他咬了一口饺子,然后,把筷子放下了。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几分钟以后,丁邱闻忽然说:“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会把我妈那件事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还恨她?”“我不恨。”徐嘉乐从来没有预料过要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丁邱闻不可理喻。丁邱闻说:“你那天说不知道我在克拉玛依有谁,在北京又有谁,这种话我在玉门听到得太多了,他们都这样说我妈。”眼泪流了下来,他用手揩去。“我现在还怎么相信你?”徐嘉乐清了清喉咙,说,“你他妈都收了人家半屋子东西,还有玫瑰花,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他又说:“你和你妈长得很像,但现在,我觉得你可能不如她,因为她从来不需要男人的施舍,可是你不一样,懂了吗?”丁邱闻低下头,他眼看着盘子里的饺子冷掉,却没有吃它们的欲望了,他说:“其实我没想到,只是收了朋友的礼物,就会被安上这么严重的罪名。”“朋友?”徐嘉乐无奈地冷笑。“我不能有朋友吗?他很好,他带我去了美术学院,我见到了我喜欢的老师,我们还去看了展览,他愿意听我说任何事,愿意站在我这边——”“你不就是又想抱怨我妈么?”徐嘉乐冷淡又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向丁邱闻,说,“为了你,毫不夸张,我都快跟我妈断绝关系了,丁邱闻,我请你想想清楚,我以前对你妈和我爸的事态度温和,我是为了顾及你,我做得够好了。”说完了话,徐嘉乐听见自己发出的、好几下急促的喘息,他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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