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属于他的偏爱就此远去。漫画上的小狐狸坐在湖边歪头跟萤火虫说,他决定不去找月亮了。画面中月光凄寒,幽蓝的光照在森林里,四周只有萤火虫发的一点暖意,画面一如既往的梦幻,但封云尘却有一种错觉,好像那只狐狸是越之琼,而那轮被放弃的月亮是他。愣神的时间太久,久到手机叮咚一声响将他惊了一惊,回神一看,是条没有任何意义的新闻推送,等再凝神回到页面,上面多出了一张新的图片。不是今日份的小漫画,而是一张风景图,一湖春水被雨打得发冷,角落处一只素白的手捧着面包屑,下面是聚在一起的锦鲤。在喂鱼。封云尘不知道越之琼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爱好,他指尖用力,一狠心,拨通了越之琼的语音电话。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始终没有人接通。是没看见吗?越之琼的确没有看见,发完那张图片后,他就被周荣昌喊去,谈话依旧是那些陈词滥调,没有新意,只是听着就让人昏昏欲睡。他听到一半终于忍受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借口找的随便,说是养的宠物等着他喂。问是什么宠物?绿波湖里的锦鲤。忽略周荣昌愈发黑沉的脸色,越之琼一只手插着兜,准备回家。兜里空荡荡的,凝眉想了想,手机和牌似乎都忘在了客厅。他回去找,却没找到,只能又往卧室里走。卧室的门没关,露出一条黑长的细缝,从那条缝里去看,能看见一个静默着站立的人影。越之琼瞬间皱紧了眉,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尤其是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谁准你进来的?”越之琼推开门,冷声说。周由转过了头,脸上带着不知所措,他长得和他妈妈很像,属于眉目清淡的类型,看着很舒服:“哥,你手机响了,我想拿过去给你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越之琼拿过一瞧,一连串的红色提示,所有的未接电话都来自于一个人,封云尘。这人找自己干什么?“哥?”周由舔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喊道。越之琼没理,不耐烦地将一直吵嚷的电话挂断。房间安静了。“别再让我看见你擅自进我房间。”越之琼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私人领域被闯入的感觉令人暴躁,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和他说过这样不好,他想过改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尝试,就被人强迫带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从此,占有欲变得越发偏执。不过这里不是老家,他一向只觉得除老家外一切住所都只是暂住,这间卧室也算不上他的私人领域。越之琼气消了些,心想,还是早点离开这破地方吧。对了,回去经过花鸟市场还可以买两条鱼,喂鱼挺有意思的。人已经走出了门,身后传来周由说不出情绪的问话:“刚才是云尘哥给你打的电话吗?”“啊。”越之琼好笑地看他,他盯地紧,直把周由盯得脸上泛起了红,才终于说:“是啊,所以呢?”所以?周由有千百句疑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越之琼也没有追究他想法的意思,只是返回房间时随手将桌上那副新买的牌抛进周由的怀里。“送你了。”声音冷淡。那副牌他很喜欢,可惜被人动过了,他的记性很好,牌盒摆放的角度恰好与桌上铅笔的角度一致,而在刚才,它们之间不再是平行关系。*听筒里被挂断的铃声与窗外雷鸣混杂在一起,刺耳到穿进耳膜。封云尘手指用力到发白,他坐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一侧的矮柜突然砰的一声响,是手机撞落的声音。他先是不解,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越之琼为什么会挂断他的电话,紧接着是气愤,可这是在气愤什么呢,因为他不接自己的电话吗?封云尘闭上眼,后颈枕在沙发上,莫名的,那些过去他不曾回忆过的事情都一一在此刻出现于脑海。是秋天,白桦树的叶子金黄,落了厚厚一层,空气中弥散着糖炒栗子的厚实味道。务明大学的校园内,他跟越之琼约好要去爬山,他们定下了时间,也定下了见面地,谁知去的路上却突然被朋友拉去,说是今天周由的画出展,他们作为朋友该去道贺一声。封云尘犹豫良久,最终见时间还早,便电话通知越之琼自己可能会晚一点到。这一晚,就晚了一整天。向周由道贺后,是庆祝餐,庆祝餐后是拍卖会,接着又是一通庆祝。身边的人太多,吵吵嚷嚷地让他分不出一点心思,他将越之琼彻底忘在了脑后,甚至,觉得越之琼一再打来的电话太过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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