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中的歌已经换过了几首,耳朵被塞得发痛,越之琼抬手摘下:“那你现在已经做到了,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你说得那样。”封期将耳机还给他,四周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取下脸上的眼镜,镜片在路灯下折射出光,指腹在银丝镜框上抚过,镜框上有着许多细小的纹路,风格也有些老旧,镜片是新配的,镜框却是个老物件。这是他父亲的遗物。他从来没和其他人提起过,对于父亲的死亡,他一直放不下,一直是他心中的那根刺,他知道没有人怪他,那只是一个意外,可他总是会想,如果他没有跟人打架,没有离家出走,会不会父亲就不会因为出去找他而出车祸。从那之后,他根本不敢去面对家人,每次只要一看见他们,他就会想起全家福从此永远少了一个人,而一切都因他而起。他是个没用的胆小鬼,浑浑噩噩在外漂泊,害怕回家,直到听到母亲的病情,他才猛然惊觉,在他离开的那样多年,他又把母亲把家人放在哪里,他们已经是受害者,却还得照顾他的情绪。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但本质却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可能是在心底瞒了太久,他急需一个能说出的借口,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不需要别人对他有所回应,他只需要有一个人能听。越之琼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打断他的思路,也不会去说些什么所谓的安慰话语,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就代表这件事已经过去。埋在心底多年的事情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只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松动了,封期靠在护栏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身边吹过。不知过了多久,他将那副眼镜戴在了越之琼的脸上。“做什么?”越之琼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突然多出的重量让他还有些不适应。“你带起来很合适。”封期说,他其实早就不需要眼镜来提醒他了,因为心中的执念早已化成无形眼镜。越之琼用食指勾下,不戴眼镜的封期身上少了那种斯文气息,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他隐藏下的气质。但越之琼不当别人的救赎,更不会帮别人保管东西,他愿意和眼前的人亲吻,暧昧,说些似是而非的情话来互相挑逗,但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过多的牵扯,他们只需要像约定的那样,只谈情,不说爱。所以——眼镜还给封期,他说:“抱歉。”第20章越之琼开了直播,评论里欢腾一片,他很少会去聊些什么,只是直播自己绘画的过程,今天也是。镜头分为两半,一半是电脑中的画面,另一半对准了桌角摆着的那只狐狸玩偶。小狐狸很可爱,与漫画中的小狐狸很像,惹的观众一个劲嚷嚷着要小狐狸的周边,没有绝对不行的那种。越之琼抬手揉了下玩偶,玩偶被揉的乱了毛,他笑了笑,说:“这个是朋友送的,应该可以买到同款,周边还是等等吧。”接着也不管观众如何抗议,开始继续今天的工作,笔尖在数位板上擦过,却总是无意识停顿,三心二意得工作效率实在低,一个走神过去,再看屏幕,他画的哪里是小漫画,而是一只穿衬衫戴眼镜的大狼狗。弹幕里有人问他是不是新的角色。越之琼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说:“是,不过这是后面的剧情。”他没有擦掉这张无意识画出的画,反而调整笔刷继续细化,他才看过那副眼镜,能精确还原上面的纹路,黑色大狼狗手上缠了绷带,却没有半点凶狠的感觉。任何一个见过封期的人看到都能认出这幅画画的是谁。这幅小画画起来简单,越之琼满意地看了看,接着随手转去了微博。林柏石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了,有意思到回到家后他还一直想着那两张过分相似的面孔,他曾听说越之琼有多么多么喜欢封云尘,也曾听说过封云尘并不把越之琼放在眼里。他敲了敲笔尖,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漫画的更新,之前更新的剧情他已经忘了个差不多,前几天的剧情靠的还是从前忘发的存款,现在,真的再去画,开始卡的厉害。林柏石登录微博,准备从评论里找一找灵感。他有个印象很深刻的读者,也是个漫画作者,有段时间为了打发时间,他愣是将那个漫画从头到尾看了遍,那个名字简单到是漫画名的读者比他要勤快得多,这么多年了,还在更新着一部漫画。一边敬佩着“狐狸老师”的毅力,一边点进了主页。他没关注,更加习惯于有时间就去搜搜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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