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黎池与严谨的友谊,在经历过这件事后,也就不剩下什么了。他还是愿意看在他们过去的友谊的面上,不将事情做绝。还有当初他到县城参加县试,因到傍晚了都还无处过夜,幸得严大姐热情邀请他们在严家住了三日,他们才没去住城隍庙或客栈的柴房,他总要顾念这份帮助的。
而撕破脸面后、歇斯底里地对峙,那场面太过难看。一向秉承‘和谐中庸’原则的黎池,觉得那样的场面太不雅观了,不符合他的处事美学。
更何况,无论哪个时代,世人总有"怜弱心理",即弱者有理、强者无理的论调。毫无疑问,在严琳琅与黎池之间,黎池属于强者,若他选择强势地澄清真相、让严琳琅去背负她自己的过错,那么他也会因为过于强势而陷入非议之中。
到时说不定甚至会有不少人,去怀疑他所澄清的真相究竟是真还是假。欺凌妇孺,毫无担当,好色之徒……等等,这些话真是好说不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先吃颗定心丸:小池子不会和严琳琅成亲的。
渣作者对严琳琅的定位从来没变过:推动剧情的炮灰npc。
虽然这段剧情有些沙雕,但请容许渣作者将这段剧情沙雕到底,然后将这段沙雕剧情的作用发挥出来。
渣作者小声哔哔:以前看文的时候,动不动就是女主躲到男主/男二/男三/男反派(反之男主亦然)……的房间里,然后就来个‘女走光(裸)或男走光(裸)的剧情’,真是@#¥%&,我今儿也给你们来一段!
第40章
尽管头一天发生了如此诡奇的事,第二天黎池他们还是按原计划动身回黎水村了。
当然,在回去前,黎池也没忘记先去四宝店拿了两本抄写的样书。
即使在这个时代,‘绯闻’消息也传播的很快。黎池去到店里时,徐掌柜就已经听说昨天发生在黄氏客栈的事了,还关心地来询问过:“昨日那事伯父我也听说了,你的品性为人,伯父是再信任不过的!你真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啊!那之后你要怎么办?”
黎池有些诧异,徐掌柜今日似乎情绪外显了许多?诧异一闪而过后就抛到了一边,“侄儿除了让家中长辈请媒人前去严家说亲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徐掌柜也知道这事的影响,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黎池能这样当机立断,也免去了之后严家去找黎家要说法的不好看场面。只是可惜了,他撮合黎池和他女儿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就已夭折。
黎池拿到样书后就告辞离开了。
徐掌柜在心中暗自惋惜一番之后,想起京中那位似乎对严家也挺上心的,现在黎池和严家即将结亲了,看来应该要给京中去一封信禀明这事。
黎槿和黎池两人在午后时候回到了村里。因为严家那件事,黎槿觉得有愧于黎镖的请托,于是也跟着黎池去了他家,无论是道歉还是帮忙说明事情原委,他都应该去一趟。
昨天的大雨已转为绵绵秋雨,黎镖一家因为外面下雨没有下地里去,全家人就都在家做些杂事。见黎池他们回来了,连忙招呼黎槿进屋来坐,又赶紧去冲了一碗糖水端上来。
黎槿端着一碗热滚滚的糖水,心中惭愧得很,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起那事了。
黎池看黎槿窘迫的样子,就自己开口说起县里的事情。
先是交代了廪生名额录入和廪饩银的事,再又说了免赋地和免徭役名额已登记好,还有送礼和拜访的事,最后才说起了发生在客栈的那件事。
“……事情就是这样,还要劳烦爷爷奶奶和爹娘,请一个媒人去县城的严家走上一趟。”
黎池讲述事情经过时,屋中的人全都神情惊愕地听着,等他说完,一时间竟然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那么片刻时间,屋里都沉浸在诡寂的沉默中……
别说土生土长的黎家其他人,就是见多识广、听闻过众多奇葩人和事的黎池,也都没想到竟有朝一日,他自己竟也会遇上这样的奇葩事。
“这严姑娘,真是很大胆啊……”二堂哥黎河声音幽幽地感叹。书生小姐类的话本,都不敢写得这么大胆,没成想竟然被小池子遇上了……果真是像小池子说的,话本情节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其他人还没缓过来时,一直都护犊子(护黎池)的奶奶袁氏,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手边的桌上!
“那严姑娘简直不知羞耻!还有那严瑾,定然也不是个好的!他们兄妹两肯定是合谋来算计你的!那严瑾先将你落脚的客栈告诉他妹妹,之后假意邀你去他家避雨、其实是将你带回客栈,再让你刚好碰上她换衣服,她一嚷嚷就嚷得人尽皆知了,最后逼得你不得不娶她。即使不下那场雨也一样,照样能事先躲到你房里去,到时候再让人撞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阴险!”
奶奶袁氏这一环套一环的推理,黎池乍听之下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好像这事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过一样。
也许严琳琅有故意算计的嫌疑,但严瑾应该是没有的,黎池对他自己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些自信的。当然这也不影响他对严瑾实行连坐,因为他亲妹妹将自己算计得太狠。
“唉……”发过火之后,袁氏又颓然地驼着腰靠坐到椅背上,“但小池子是读书人,身上背不得骂名,也只能娶了那严姑娘回家。只是委屈我的小池子了,我好好的一个长得又好、读书又好的孙儿,竟然要娶那么一个不知…不守规矩的女子。”
其实袁氏是想说严琳琅不知廉耻的,但想到以后她可能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的媳妇儿了,就说不出那么狠毒的话了。因为骂严琳琅,她的孙儿也会被带累。
比如人家谈论时会说:‘那严家女儿你们知道不,就是和黎秀才定亲的那个,真是不知廉耻的一个人!’虽然不是说黎池不好,但话语间也带了他出来,这并不是让他脸上有光的事。而且以后如果严琳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黎池同样要被这样带累。
黎池的娘苏氏,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听小池子讲的,听得出那严姑娘应该是个咋咋呼呼、跳脱任性的,尤其还不知礼仪廉耻,做的这些事哪里像是有教养的姑娘!”
对于黎池这个侄子,王氏和赵氏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的。在黎池刚开始读书的时候,她们心里不时还会酸一下,可随后黎池给家里多了一门造纸手艺,并因此她们自己的儿子也开始读书。之后黎池又一边抄书挣钱,一边读书考上了秀才,她们就真的对他只有满心喜爱了。
现在黎池遭遇了这么一门亲事,她们完全兴不起任何幸灾乐祸的心思,只全然地怜惜他了。于是两人同仇敌忾地愤愤不平,“我们黎水村的男儿娶妻,首先就不能要这种品行不端爱惹事的,真是糟蹋了我们小池子!”
“对啊对啊,大嫂说的对!我们小池子才十三岁,就已经是‘小三元’了,以后的前程还远大着呢!就算他严家现在家产比我们多那么些,那又怎样?我们家里六个男娃,等再过些年他们都长大了,只那么一站出去就能震住一群人,难不成还不比他们严家厉害!”
前些年赵氏那火爆性子、那把嗓子,一旦训起人来或与人争执,一开口首先就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了,只因这些年来家里渐渐好过、也有盼头了,她的性子和嗓子才慢慢温和下来。可今天这事,她恁是激动得重拾了她前些年的气势,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有气势!
袁氏抬手揉揉耳朵,嗔怒地看了二儿媳赵氏一眼,“你小点声,我这老婆子的耳朵都快被你吼聋了。”
苏氏虽然知道请媒人上严家去说亲,是不得不做的事,是为了她儿子的名声前程着想。但她作为母亲,实在是不想儿子后半辈子和那么一个女子一起过,哪怕她儿子可能会因为不娶严家姑娘受到影响,可能会没有那么有出息,她也想他能过得开心些。“爹,您说要不我们不去说这门亲?”
一家之主的黎镖一直沉默着,听到三儿媳的话,才严肃着神情对这事下了结语:“就像先生说的,小池子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前途无量,总不能让一个女子坏了科举仕途。等以后娶进来了,对其严加教导管束,应也无大碍的。”
黎桥、黎林和黎棋三个男人,点点头认同黎镖的说法。相比起情感丰沛的妇女们,男人们要更加理智一些。
一直坐在一旁的黎槿,面色惭愧地道歉:“实在对不住三伯的请托,若是我昨日没有去拜访旧友,而是留在客栈里等黎池,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黎镖叹一口气,“唉,造化弄人啊,这不怪先生。”
事情过去之后,黎池的情绪就已平静下来,不再像当时事情发生时那样惊怒,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但这时看见家人们如此为他愤愤不平,她娘更是单纯地只想他过得开心,甚至为此愿意不顾他科举之后为家里、为她带来的好处。这一些,都让黎池感到很高兴。
“这事不怪先生,谁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匪夷所思的事。”黎池言语温和地劝解道,“这事也是我当时自己决定的,如此处理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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