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江弈安的飞鸢也不再飞来,顾渊表面平静,其实坐立难安,他生怕江弈安又像以前那般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招人帮忙。细细想来,这次有长沅在身边,江弈安应该不会乱来。
可哪一次,又是长沅没有在身边呢。
就在三人深夜安排好长生门相关的防护事宜后,长留的东面突然传来一声通天的巨响。顾渊与晋沅三人闻声走出殿内,远远地就看到东面的天空溅起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从树林间贯穿出来,不到片刻,三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
“师伯!”顾渊心里的那根弦绷在断裂的边缘,他巴不得现在马上飞到江弈安的身边。
晋沅远远地盯着白光,等白光变成淡黄色光芒彻底消失在黑暗里,晋沅才舒缓了一口气。
顾渊跨步打算直接飞过去,刚跨出一步就被晋沅叫住了。
“顾渊,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季子雍呆住了,顾渊也呆住了。
“小事你便惊慌成这般模样,要真的出了大事你又当如何!”
要不是晋沅这么一说,季子雍也没有注意到顾渊从看到飞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坐立难安了,自己同样担心长沅和江弈安的安危,但在顾渊那里却更显焦灼。
他本不担心江弈安和长沅单独出行,两人前往虞渊已是惯例,可那次在祁州长沅将自己推开,害得江弈安右肩受伤确是事实,季子雍也不得不怀疑他这个经常闭关的师叔。想到这里他又转念一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那日在祁州长沅的行为也许并不抱有任何特殊的目的,不,与其说不抱有,倒不如说是目的使然。
长沅到了如今这个本该修养的年纪,与晋沅相比,两人虽都不愿管门内锁事,但倘若真的做起事来,长沅确实比晋沅更加决绝些,而且年轻时狠辣更甚。
这是季子雍少年时就发现的特点。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正因为他将江弈安当作自己的孩子教养,才让江弈安也慢慢变得如同铜墙铁壁般,但江弈安比长沅更多了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特点,他狠辣,但绝不会不会舍小顾大。
所以那日在祁州,长沅宁愿让江弈安受伤好为季子雍制造打败异兽的机会。
但江弈安不会。
当年在卜罗沼也是一样。
季子雍想,这就是长沅,一个宁愿有所牺牲也要让结果利益最大化的长沅。
所以看着眼前这么大的阵仗,季子雍相信两人抵得过,却不知道是怎样抵过。
季子雍有时候觉得长沅与江弈安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此时他突然觉得顾渊的担心并不是多余。
顾渊站在他身边,同样也是心事重重。
就在三人站定在原地的时候,远处又一只飞鸢缓缓飞来。
纸鸢停在晋沅的手上,慢慢地就碎成粉末幻化成三个字:安,勿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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