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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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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荣一瞪眼:“瞧她作甚么,她是主子,我是主子?!”

两个都是主子,只有他们是奴仆,小厮们垂下头,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进房搜刮起杂书,纵然粉鹃在一旁不住地使眼色,暗示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架不住严荣在门口抱臂督工,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杂书一本不落地翻了出来,摞到院中。

这一看不要紧,竟有数十本之多,什么志异怪谈、世情传奇、话本小图。

严荣指着道:“这就是你看的东西?拿灯来!”

“……”严玉姚已气惊到说不出话来,直捂着头阵阵发痛。

粉鹃嗵得一声跪倒,求道:“大公子,求您别、别拿灯,小姐就这些东西了,她什么都没有,您就给她留下罢!粉鹃保证以后绝不再给小姐拿这些东西,就这些了,您就给她留两本罢!”

“她还想有以后?”严荣质问一声,又压着气吩咐底下人,“将小姐带回房,以后每日定好时辰,我会请大夫来给她诊脉,她就莫要出门了。”他又转头对余锦年说,“今日便劳烦余老板了,余老板诊过脉后有方有药俱交给门前小厮即可。今日家中烦乱,让季公子看笑话了,荣也就不虚留二位。”

这是要禁足的意思。

有一群小厮盯着,严荣便甩袖而去。余锦年看了看严玉姚,又仰头看了看季鸿,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季鸿扶了下少年的腰,轻轻摇了摇头。

余锦年拿不定主意时向来是听季鸿的,季鸿都这样说,他也不好直接插手人家的家事,便挪移过去给五小姐诊了脉,脉象还是那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两日未能好好进食,又更弱了一些。余锦年瞧着五小姐脸上煞白一片,便拿出罗老先生借给他的针包来,在太阳、风池、合谷各下了针。

严玉姚直着一双盲眼望着前方,忽然说:“好不了了。”

“啊,”余锦年意识到她是在说病的事,“其实能好的,五小姐,这病没有那么凶险,不过你要信我……”

“帮我个忙。”严玉姚打断他道。

余锦年问:“什么?”

她从衣襟里拽出个东西,正是那日曹诺从颈上摘下来的镶金银骨牙,她也一直贴身带着。严玉姚摸索着,将骨牙偷偷塞到余锦年手里,不舍道:“今日我被禁足在院,怕是此后无法再与他相会了。诺哥是有情义的,姚儿知道,只是……”

“唉。”严玉姚叹了一声,“请年哥儿将此物还给诺哥,并转告他,不要再等姚儿了。听说滇府风景奇妙,天蓝水碧,上有皑皑雪山,下有春意盎然,风花雪月、风土人情无不缤纷,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她向往道,“兴宜府的家早就没了,让他回滇府去罢……姚儿是无缘去了,让他带着这个,就当是带姚儿一起见了美景。”

余锦年攥着骨牙:“……那你?”

严玉姚摇摇头,闪烁其词道:“我又能怎么办呢。”

余锦年见她神色默默,不欲多言,只好起身告辞:“那我先开些安神汤给五小姐,明日再来诊治。”他要了笔墨,写了副宁心安神的方子交给小厮,领了诊金,便与季鸿一同离开,严玉姚则由粉鹃扶着回了房。

他们二人走出严府,余锦年看着手里的骨牙,嘀咕道:“我去哪儿找曹诺啊?去上次那个茶楼撞撞运气?”

季鸿嗯了声,又蹙眉道:“治病便是治病,他们的事你莫要多管,都不是什么省心的,小心反招了一身的腥。”

“哦。”余锦年老实应下来。

季鸿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他们两个人前脚离了严府,正沿路逛着两旁新出的摊子,还计划着去看看之前订的小首饰好了没有,路旁来了个搅唆啰蜜的老头儿,花白胡子,满脸皱纹,正乐呵呵地用小竹棍在烧热的小糖锅里搅动,他这厢一手拉出一个,周围挤了好些小孩子欢呼雀跃。

余锦年站在其中简直是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他自己却是没自觉的,伸手接过了老头儿递给他的唆啰蜜糖,琥珀色的,晶莹剔透,转头就高兴地拿给季鸿看,非要让季鸿尝一口。

季鸿自是不爱这些小孩子玩意儿的,便低头象征性的抿了一下,果不其然甜得人发腻,余锦年见他确实吃过了,就拿回来自己舔着吃,也不嫌上头沾了季鸿的口水,舔得啧啧作响,十分投入,粉红舌尖一探一缩。

余锦年左瞧右看地正吮得开心,季鸿忽地伸头过去,就着他的手又尝了一口。

两人打闹着,肩头挨着肩头,袖子里的手也纠在了一起。

此时后脚严府里狂奔而出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地往外跑,到了街上心下一乱,竟跑错了方向,他急得满头大汗,再扭头往回去,突然眼睛一亮,瞧见了人群当中一高一矮的两个清俊身影。

小厮简直是见了大救星,立刻扑通冲了过去,一个猛子扎在余锦年脚下,吓得余锦年好险没把舌头给咬断。

他捂着被自己咬疼了的嘴,一脸纳闷地看着脚边的小哥。

那小厮扯着破锣嗓子哭喊道:“小神医!你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吊了梁子!”

第66章 独参汤

严玉姚吊了梁子?

他怎么就没瞧出来严玉姚生了寻死的心思!

这可不是我想多管闲事,这是条人命啊!余锦年心道,他与季鸿对视了一眼,季鸿自觉接过了他手里没吃完的唆啰蜜,余锦年便知这是放自己去了的意思,当即掉头就往严府跑,见那小厮还在原地发愣,他不由喊道,“看什么,还不快起来?真要等你家小姐死透了吗!”

那小厮回过神来,两条腿迈得飞快,先跑回严府清开了几道隔花门,又将乱成一锅的下人们嚷开:“快起开,别挡着小神医来瞧五小姐!”

严荣登时直起了身子,睁着两只眼朝外张望。

余锦年一路无阻地进了内院,刚跨进了严玉姚的闺院月门,第一眼便瞧见了一道颓废身影,正坐在五小姐闺房外的台阶上,两手绞在一块,不住地相互捏攥,满脸的焦急——可不正是那位满口仁义道德的严荣,严大人?

这一抬头看见余锦年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严荣挺直了身子,急迫道:“余——”

余锦年两步迈上了台阶,抬腿就朝严大人的肩头狠狠踹了一脚,将严荣踹翻在地上,紧接着他话也没留下一句,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地上歪倒着一只圆凳,梁上挂着一条雪青色的披帛,三两名伺候的婢女叽叽喳喳地瞎忙活,他目中一紧,径直往严玉姚床前。

严玉姚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此时粉鹃正趴在床沿,边用手顺着五小姐胸口,边哭道:“呜……小姐你有什么想不开,不就是几本书,粉鹃以后再偷偷去买就是了,何至于如此啊!小姐你这样去了,让粉鹃可怎么办……”

余锦年卷起袖子道:“吊了多久,救下来又多久了?起来,去将窗打开。”

粉鹃闻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扭头一看,竟是余锦年,她早被五小姐的上吊吓出了魂,却也不知年哥儿究竟能不能治好小姐,只是外头都传年哥儿是小神医,就连罗老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粉鹃哭啼啼地站起来,回道:“我们也不知挂了究竟多久,是那披帛断了,小姐摔下来撞了东西,我听见动静才跑进来……”

那左右也没多久,他们从严府出去连十分钟都没有。

余锦年听见严玉姚还有三两下微弱呼吸,手也还是温的,颈上嵌了一圈紫红勒痕,整张脸都呈着一种青紫绀色,自勒处往上,脸颊漫出蛛网似的一团细细血管,翻开眼皮,一对眼白也密布红丝,是充血貌。颈没断,这真是不幸中的万万幸了,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严玉姚。

这上吊自缢的死因实在是太多了,人的脖颈是最脆弱的地方,只消二斗米的重量就能将人的颈内血管彻底闭合,缺血、缺氧、窒息,无论哪种都能将人置于死地,更或者踹开脚下站凳那一瞬间的冲击力,若是运气好,足以瞬间把人的头颈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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