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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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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一愣,扭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哪里没洒扫干净。”

苏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知所谓。

这日油坊上工晚,苏亭直到陪着白海棠歇了午觉才出门,离开前还帮白海棠掖了被角,见他睡得熟,一张娇柔俊丽的脸庞安静地侧在枕上,有些瘦削,有些苍白。苏亭慢慢俯了下去,几乎快贴上海棠的唇时,白海棠忽地动了一下。

苏亭做贼心虚地退开,见他只是睡熟了翻个身而已。只是方才那事一被打搅,就不好意思再试一次了,他在床边又看了一会,轻轻道了声“我走了”,才起身离去。

苏亭不知道的是,他这边一出了门,床榻上正在熟睡的某人就睁开了眼。

白海棠穿上衣服,用麻布将自己头脸遮起来,提这个小篮子悄悄出门去了。拐了几个弯,神色诡秘地进了巷子口的一家铺子,刚迈进门,看到店内一个正与人说话的婶娘,忙又低头退出来。

岂料对方眼尖,也发现了他,匆匆走过来叫住他:“海棠?是海棠罢?”

白海棠只好站住脚,不情不愿地回应她:“谢大娘……”

当初他资助了一个书生的事,没有几个人知晓,只是相敬如宾的生活让白海棠颇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想要与人分享,有一回忍不住,他就与一个给戏班做饭的厨娘说了两句,正是眼前这位谢大娘。谢大娘为人和善,即便是男人死了,仍是跟了戏班十几年,算是看着白海棠长大的,她对白海棠来说,是可以诉苦倒酸的对象。

直到前几年谢大娘又遇上个对她不错的男人,便改嫁离开了戏坊。

今日再相遇,白海棠看她神采奕奕,应是过得不错,心里安慰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看着就是你。”谢大娘高兴道,“听说你不登台了,也好,安安分分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嗯。”白海棠含糊应下。

谢大娘说:“我现在的男人虽也不是什么有大出息的,好在本分老实,如今在个油坊里做工。他前两日还说,你们家阿亭干活儿可麻利呢,不嫌苦不嫌累的,颇得油坊工头的赏识。管事的还说,想他一个书生来磨油实在是屈才了,正要提拔他去做账房呢!”

白海棠愣了一下:“……油坊?”

“是呀!海棠,要我说啊,男人嘛上进就行,也不求他有什么出人头地了,踏实肯干又对你好,那才是正经事儿。我看你们家阿亭蛮不错的,以后做了账房,说不定还能升管事的。”谢大娘只顾着重逢叙旧,却未发现白海棠的脸色变了一变。

“谢大娘!我,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谢大娘还没夸完,白海棠提着篮子,匆匆跑远了。

谢大娘在后面纳闷道:“你东西不买了?”

白海棠闷着头回到小院,关上门,肘间的篮儿就顺着胳膊掉在脚边,哐啷一声,他背靠着门板慢慢滑下去,眼神放空,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一只小鸡仔吧嗒吧嗒跑过来,啄了啄他的手指头,他才感觉到脸上有些痒,抬手一揩,湿漉漉的。

他把小鸡托起来关在门外,自己摇摇晃晃走向床边,跪着从床底深处拖出只箱子。

打开来,箱中是些不值钱的木刻首饰,木钗木环木镯,还有一对缀着小木珠的红丝耳线。一个针线箩筐压在箱里,箩筐底下露出一角鲜红来。

白海棠伸手摸了摸,嘴唇忽地一抿,将箱子猛然阖上推回床下。

一碗面馆后厨,热水沸开。

余锦年端着面粉碗跑进来,先淋上小半勺油,再将生粉倒进沸水中快速搅拌,这便是所谓烫面的做法了。感觉筷子下搅拌的面团上了劲,就铲出来放在案板上,之后揪一块已经发好的面头,合进去一块儿揉。

小面剂子包上红糖、白糖、豆沙馅儿,下锅一炸,就是烫面炸糕。

这几日烫面炸糕卖得实在红火,前堂食客吃得直点头,还有一大早要上工的,天才刚亮就披霜戴露地来点炸糕做朝食,配上一碗豆浆、一碟酱瓜泡菜,咸甜各有滋味。豆沙馅还好说,红糖白糖馅的一入油锅,很快就化成了糖水,等食客们咬开一个口,就要从那豁儿里流出来。

正是暖融融入人心窝,甜滋滋甘人胃脾。

也不止是炸糕,还有年前诸多食客们预订的各色酱卤味和生元宵,都是要赶着正月十五之前来拿的。余锦年心里有小算盘,也不愿意上元节那天被困在厨房里,想要和季鸿出去逛庙会、赏灯猜谜。他手下忙不过来,便狐假虎威地招来了段明和石星,叫他们两个一起帮忙。

走到檐下,余锦年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又实在想不起来,便摇摇头作罢,赶忙跑去前堂招待客人。

这两日季鸿也不知道和闵雪飞在搞什么,每日待在方家客栈的时间比在一碗面馆还多,余锦年在柜后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呷起飞醋来,心不在焉的,眼神直往外瞟。说他对闵雪飞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闵家二公子与季鸿两个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早在余锦年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就促膝夜话、秉烛手谈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二哥哥做联系。

要论亲疏,闵雪飞远比他这么个相识不足半年的人要熟悉得多。

余锦年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颇,至少他该相信季鸿才是。

他趴在柜上,歪着脑袋看外头渐渐化开的冰雪,心里暗暗叹道:可能真的是恋爱让人盲目吧!一旦真的在意某个人,就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身边一花一草的摇摆都觉得是别有深意的暗示,连原本头脑清明的人也容易犯上患得患失的毛病。

清欢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年哥儿竟然也会叹气。”

余锦年道:“我怎么就不会叹气了!”

清欢抹桌子说:“总觉得年哥儿脾气很好,从来不生气,也不发火。年哥儿发愁,是因为自己太招人喜欢了吗?”

余锦年被逗笑了,举起手做了个凶狠的姿势,故意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火冒三丈给你看?”

清欢一下子跳开了,跑到店门前突然喊了声:“哎呀,季公子回来了。”

“哪儿呢!我看看。”余锦年一个闪身从柜台后头钻出来,挤到店前去张望,可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却唯独没有他心仪的那一株玉树兰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清欢给骗了,顿时气势汹汹地要去打人。

两人追到后院,清欢腿脚不好,跑不动了,弯腰扶着两膝,笑喘道:“好了好了,饶了我罢年哥儿!我可再不敢了!”正说着,她抬起头,又来一句:“哎呀,季公子真的回来了!”

“又来?信你我就是小狗!”余锦年叉腰哼了一下,“一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第二回 吗?”

后背突然酥酥沉沉笑一声:“又闹什么呢?”

余锦年怔住,拿眼神剐着清欢。

清欢耸耸肩,表示“我都说了季公子回来了,是你不信而已”,接着就跑开了。

季鸿走过来,抬手揉着少年的脑袋,问说:“谁是小狗了?”

余锦年回头看看他,又想笑又难为情,用脑门儿顶着季鸿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半天才轻不可闻地张嘴道:“汪……”

季鸿观他微微害臊着,又因为与清欢打闹了这一会儿,两颊白里透着红,不由心下悸动,挑起少年下颌来俯首吻上。余锦年两手环住他肩,张开嘴主动回应,正是黏黏糊糊难舍难分时候,余锦年倏忽鼻尖一动,猛地把季鸿推开了。

余锦年用手背抹抹嘴:“那两个闵家的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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