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啊!
季鸿忙将他扶住,垫了两个枕头在他腰后,一脸担心地道:“哪里难受?要不要先喝点水,还是吃点粥?”
听他这样慢条斯理地说话,比昨天阴鸷偏激的时候不知要正常多少,余锦年真是怀念到想哭,他动了动腿,感觉某处酸胀微疼,简直是糟了大罪了,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喝什么粥,肚里都饱了。”
“……”季鸿耳根霍地沾上赤色,愧疚道,“对不住。昨天……不是太清醒,伤着你了。”
余锦年又抱怨说:“嘴里疼……”
嘴里为何疼,季鸿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听着少年嗓音确实沙哑了,忙在他那药箱里翻找有没有润喉止痛的药丸,但又纠结这药丸治不治因为那种事捅坏的喉咙,便拿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吃。
余锦年看了他一会,招了招手:“过来。”
季鸿老实凑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还好,不烫。”
余锦年扬起下巴:“亲一下。”
季鸿注视着他微微发青的眼圈,更是心疼了,便慢慢低头吻在他唇上,是个棉花般软烂的吻,比起情欲,更多的是安抚的意思。
余锦年抬起头,看到他在日光中深渊一般微微透着蓝色的眸子,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他的眼睛漂亮,这样好看的眼睛,本就不该蒙灰的。他弯一弯唇角:“醒了?”
季鸿点头:“嗯。”
余锦年问:“昨天的事记得吗?”
季鸿垂下视线:“记得一些。”
余锦年:“你求我不要出家,不要离开你,认不认?”
季鸿:“认。”
余锦年想了想:“求我别不要你,认不认?”
季鸿有些说不出口了,但还是点点头:“认。”
余锦年开始使坏:“那你说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看不到我就食不下咽、寝不能安,不管是黑夜还是烈阳都不能阻隔你对我的思念,天上星、地上灯都不及你对我的爱,说我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大宝贝……这些你认不认?”
“……”季鸿实在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肉麻的话,他用力回想了一阵,昨天的记忆仍然是破碎的,可也无法否认自己没有说过。
难道他真的说了?
他只是怔了片刻,余锦年就闹起来:“昨晚上说的那样好,亏我腰都折了,腿也断了,我要是个姑娘,不知都给你怀上了多少胎!你倒好,今天醒了就不认账了。罢了,我还是出家去!”
“我认。”季鸿忙道,“我都认。”
余锦年喜滋滋躺了回去,让他叫声“心肝宝贝”听听。
季鸿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活脱脱把余锦年牙给倒掉了,但牙被酸掉和捉弄他得逞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季鸿怕他再想起什么酸话来,赶紧端来温水,摆了手巾给他擦身体,昨天荒唐了一夜,余锦年自是没劲自己起来清理的,季鸿那时也不是个多清醒的人,所以直到今早季鸿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要给他擦洗。
昨天虽说累是累了点,但回忆起滋味来,还是别有爽快,不禁有些心痒难耐,余锦年心想说不定他本来也不是现在这样的谦谦君子,只是被家族框成了这个模样。
这样一想,又不免心疼起季鸿来。
余锦年自己虽是个孤儿,但有养父疼爱,老师关怀,虽然对“家”有些执念,但实际上直到死之前,在亲情上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反不像季鸿,明明有一家子亲人,看似烈火烹油,实则是孤零零的孑然一身,好容易有个疼他的哥哥,却也因为救他而去世。
如果这种境遇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未必能做到季鸿这样。
回过神来,身上已经被擦得干干爽爽了,季鸿取来药膏,要帮他被掐青的地方上药。余锦年拦了拦,伸手去接:“我自己来罢。你再上着上着起了歹意,再折腾一回我就被你弄死了。”
“……”季鸿语塞,但也不肯交给他自己弄。揉着胯边的淤青,他忍不住道,“昨晚,你不是挺喜欢?”
“嗯??”余锦年回头瞪他。
季鸿:“你说身上舒爽,央我多弄弄,使劲弄一弄。”
“……”这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余锦年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去了。
季鸿又不是禽兽,虽说他现在羞臊到被子里去的模样也很鲜嫩可口,但看他这一身青紫和吻痕,也实在是下不去手了,只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贴着吻了一口,才出去挑了套柔软的衣物,帮他套在身上。
“歇着罢,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多躺会,别自己下床,缺什么、想吃什么都叫段明他们给你拿。你这后面用得过度,有点红肿,今日就吃点清淡软烂的吃食,克制些,别太放纵。回来时给你带药。”
又变回那个正常的季鸿了,事无巨细都能给他安排妥当。
余锦年咕哝道:“不用你事事吩咐。再说了,过度是谁的错?难不成是我自己的错吗?”
“是我的错。”季鸿笑了声,又把他揽过来亲了亲,“别的都能忍着,想我了就不要忍着了,让他们去叫,再忙我都来看你。”
“美得你!”余锦年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他了。
季鸿步行去了前厅,一进门,见闵雪飞黑着脸垂着眼睛坐在主位上,听一群战战兢兢的下属汇报事情,但凡谁说得不好,那边当即将茶盏重重一置,吓得底下人瑟瑟然不敢言语。
石星附耳过来,将北氐战况与他说了,又说过会儿便有几个自己人来议事,说是昨日那些人一收到北边的战报便过来了,只是季鸿没空,只好先让他们在附近客栈住下。
为何没空,自然是宣淫去了。
季鸿点了点头,迈进厅内,闵雪飞见他进来,更是脸上没点好气。季鸿正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闵相公子,便听闵雪飞酸里酸气地说:“哟,季郎君起了,我当你要睡到晌午去呢!”
“怎了,昨日没睡好?”季鸿道。
闵雪飞心道,你还有脸问,这院儿就那么大,房子挨着房子,墙皮贴着墙皮,你们俩在屋里搞那么响动静,能让人睡得好吗?!你更好,旁人替你操心操肺,你倒好,一回过神来就见色忘友。
别说是睡得好了,死都不能瞑目!
但是碍于那么多属下在,闵雪飞只能咬牙切齿道:“墙薄,你病又刚好,身体重要,别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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