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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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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自己家,兰妱没想太多。

只是她到了兰娇房中,再没想到见到的竟然不是兰娇,而是三皇子。

她立即反应过来,钟嬷嬷应该是三皇子的人,只是不知兰娇知不知道此事,有没有参与诓骗自己过来。

三皇子费这么多周折出现在此处,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想到他的偏执,兰妱丝毫不想和三皇子有任何牵扯,转身就欲离开,却看到钟嬷嬷已经退了出去“啪”一下带上了门,而自己身后的阿早却在自己转身之时唤了两声“夫人”后就倒地晕倒了过去。

兰妱心中惊涛骇浪。

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当然是做了万全之策。

三皇子竟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若是他也药晕自己......不,不行。

兰妱暗吸了口气,定了定自己的情绪,回头,看着三皇子勉强温和道:“殿下,外面这般大雪,您这个时候过来庄子上,费这般周折见我,可是有何事?”

三皇子定定看着兰妱。

这是他在她嫁给郑愈之后首次再看见她。

她更美了,原本像是含苞待放的雪莲,美则美矣,但却太过清冷,只有他能看到她真正的好真正的美,可现在却像是晨间承了雨露的海棠,娇艳欲滴,眉眼间尽是女人的柔婉妩媚。

思及此,他的心就是一阵的抽痛和愤怒。

让她发生这个改变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几经转换,最后才柔声道:“阿妱,我已经有许久未曾见你,很想见见你,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第28章

兰妱的额角跳了跳。

想要强硬逃出去怕是不可能的, 力气自己肯定比不过,这房间还不知有多少他的人, 若是激怒了他,让他直接像对阿早那样药晕了自己才完全没得逃路。

兰妱心里快速作了衡量和判断,没再往门边去走,反而是向着里面桌案旁走了过去,在扶手椅旁站定, 然后转身坐好, 才抬头看向三皇子慢慢道:“殿下, 外人皆言三殿下喜好诗书, 不爱政事,但臣妇却一直都知道殿下自幼聪慧, 且胸有乾坤, 不过是为避太子锋芒, 这才一直都在藏拙。”

然后她笑了下, 道,“否则, 殿下又怎么会有这般能耐, 这么快就知道了臣妇今日回了庄子,又这么快就安排周密, 这般前来见臣妇?”

三皇子一直都在看着兰妱的动作和神情,显然他对兰妱没有太多的惊惧和抵抗很有些意外,但,却又十分高兴。他想, 他们二人毕竟自幼相识,想来她还是不会太防备自己的。而且,她的性子本来就温柔又聪慧,他不是一直都很了解她吗?

只是她说“臣妇”,三皇子又被刺激了一下。

一时之间他的心犹如被来来回回搓了无数遍。

他看着她,苦涩道:“不过是因为用心而已。阿妱,可能你一直以为,我对你,不过只是一时情迷,或者是像旁人一样,为色所惑罢了。可是我告诉你,都不是的。从我第一次在兰府的园子里见到你,已经九年,九年的时间,我看着你长大,阿妱,你不知道我对你用的心思,有多深。以前我从不敢在外面露出心意,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处境,不想让你在太傅府难过罢了。不,我瞒着外人,骗着外人,其实对你,我也从来没有瞒过,只是你不信我罢了。”

兰妱默然,其实她的确不信他。

不,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信不信的问题,因为信不信其实并没有分别,她小心翼翼的,只想保全自己而已。

她伸手取了桌上的杯子,试了试茶壶的水温,还是热的,便慢慢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另一边,一杯攥到了自己手中,才看向三皇子,柔和道:“殿下坐下说话吧。”

说完笑了笑,道,“说起来,好像以前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坐下说过话,因为,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殿下,而我只是寄住在太傅府,朝不保夕,诚惶诚恐,自从略大些,就生怕什么时候会被送出去,送给某个满肚肥肠,或色中饿鬼,或年老体衰的权贵去做妾侍的旁支族女。所以,殿下,并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没有什么资格去信你罢了。”

“阿妱。”三皇子低声唤道。

这话,他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并且心中因此而狠狠地抽痛。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处境,只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端看你怎么想了。

也有其他的女子,例如她的堂妹兰娇,或者其他不少的族女,她们还会羡慕兰妱,羡慕她被嫡支锦衣玉食的养着,琴棋书画的教着,将来有泼天的富贵等着。

以前兰妱也从来不是悲悲戚戚的人,一直都是温柔欢喜的,他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她心里原来这般害怕。

他没再出声,顺了她的话默默的走到了她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所以,殿下今日这般来见我,意欲何为呢?”

兰妱看他坐下,捧着手中的热茶,也并没有喝,只是捧着,像是汲取其中的热气般,温和问道,“只是见见我,说说话吗?”

他转头看她,眼睛盯着她,道:“阿妱,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嫁给厉郡王为妾,逼不得已才去求郑愈入郑府的。但郑愈那人,阴险狠辣,对你不过是利用,你那般聪慧,心里定然很清楚,却还要......你不愿入狼窝,却进了虎穴,想来心中痛苦得很。”

说不出口的“却还要”后面是“却还要强颜欢笑伺候他”,但想到那话中之意,脑中划过那个画面,他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克制着忍了下去,他看着她道,“阿妱,若是现在,我要带你离开,你愿意吗?”

“以前,我一直忍着,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万全的把握护到你,反而只要我露出一丝端倪,便可能毁了你,所以,我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一直克制着。可是现在,和以前已经不同,我可以带你走,以后也一样能护到你,只要你肯,你愿意。”

他竟想掳走自己?

兰妱勉强才能控制住自己手中的茶杯水纹没有波动,但唯有自己知道,手上却是捏紧的,手心也已经沁出了汗。

她稳着声音道:“殿下,您当知道,当初贵妃娘娘求了陛下将我赐婚给郑大人,为的可都是您,是您的将来。”

“我的确是迫不得已才入的郑府。但您问我,愿不愿意走,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要如何带走我,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您这样做,怕是不但没有全了贵妃娘娘为您的苦心,反倒是有可能让您与郑大人反目为仇,成全了太子殿下。您真的觉得,您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我,事后也能毫无波澜吗?”

三皇子的脸冷了下来。

贵妃娘娘,他的母妃。

其实他和他的母妃并不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疏离。他记得幼时并不是这样的,但自从她一次大病之后,性情就完全变了,他甚至觉得,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宫中便是如此,想来她那次大病也必是有缘由的吧。

他淡道:“阿妱,郑愈那人,心狠手辣,又岂是一个女人可以拉拢的?我母妃和外祖他们,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至于郑愈,你以为他为何会应下娶你,又为何会为你请封为侧室夫人?我父皇虽宠爱我母妃,但行事从来没失过准则,他肯应下母妃赐婚,又应下郑愈的请封,你又以为是为何?将你嫁给郑愈,欲破坏他和太子一系的关系,外面的谣言传得一阵又一阵,我母妃和外祖他们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那些不过都是郑愈将计就计,都是他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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