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每说一个人名,鸿曜的脸就阴上一层。
这抹阴沉来得快去得也快,鸿曜换了副温文尔雅的神情,温声说道:“这不是先生还病着吗?若是先生想见谁……也不是不可以。朕掐着时间,让他们过来说几句话。不能太久,久了让先生费神,又伤身体。”
“怎么跟探监一样。”
鸿曜权当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扶着谢怀安走了一圈,让他上床休息。
“先生要是实在闷烦了,晚上朕拿些东西给你。”
“好——”谢怀安一点都不期待地说道。
这些天谢怀安确定,鸿曜最擅长的事是恐吓,最爱干的事是处理事务。
每次他表示自己闲得发慌,鸿曜不是让他一起看折子,就是讲点正事。
若是再闲,顶多拿鹦鹉零嘴上来,让他和胖胖大眼对小眼,重复教了一万次也教不会的话:「胖胖,说好吃。」「喳喳喳,怀安!」
鸿曜道:“不是给那傻鸟拿吃的。先生刚才不是提起一些……无关人等吗?他们送了些东西过来。”
谢怀安惊喜地问道:“有礼物?”
“都烧了……倒是没有。先生过目后朕会考虑怎么处理。没什么好东西,无非是一些酸诗,一些破木头。”
谢怀安对外传病笃的日子里,和谢怀安关系密切的人都着急上火。
偏偏鸿曜压着消息,不让人来探病。
周隐得知千碑窟的存在,将家传的《平法经》默写给玄机阁后,与玄机阁的关系突飞猛进,这些天一直住在焚香楼里帮忙。
一天抽空写七篇诗、一篇赋,一篇更比一篇愁。
周隐把自己比喻成误闯仙家幻境又骤失仙人踪迹的旅者、枯坐山涧静待莲花重绽的孤石、飞溅路边微不足道的泥点……整日盼着谢怀安早日康复、无病无灾。
裴修仪在忙着调动分散在大景各地的弟子,提前布置任务,以防血日坠落后各地骤然生变。
裴修仪埋在纷乱的事务里,一旦得了空就做些精致的小玩意。
裴修仪削了几只活灵活现的木头蚂蚱,一朵木花,一个关节能动的木头小人,想象着谢怀安快活的笑脸,他布满血丝的凤眼也带了笑。要不是谢怀安在皇帝身边最安全、得到的照顾最好,他非得连夜把人抢到总坛。
谢怀安听见鸿曜口中的酸诗和木头,脑子一转就知道是谁做的、大概送的是什么。
他的眼睛弯成月牙,歇也不想歇了,想求着鸿曜现在就拿过来。
鸿曜阴森地扯起嘴角。
谢怀安顿了顿,小心地说道:“陛下……不喜欢别人送东西过来?”
“不,朕……我在想,先生这么高兴,我也得送些什么才行。”
“一条金锁链,如何?”鸿曜开玩笑似的,轻快地说道,“锁在脚上,这样先生就不会出事,更不会跑了。”
谢怀安:“…”
作者有话要说:=ω=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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