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吸气……呼气!”
鸿曜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的真气探入谢怀安的身体,犹如石牛入海激不起一丝水花。
谢怀安的脏器、血液……属于人应该有的一切,仿佛在逐渐停止运转,那白鸟般的灵魂要消逝一般,留下一具伤痕累累的空壳。
“不行……留下来,求你……”
鸿曜的碧眸失去了光,似乎随时会跟着谢怀安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瞬,又可能已过数万年,谢怀安的心脏再次亮起白光。
谢怀安浑身冰得可怕,就着白光,能看清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
到处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勒痕、残留的血痕……
白光不断涌现着,那些致命的伤痕缓慢愈合,每一道可怕的伤口诉说着谢怀安经受过的痛苦。
鸿曜的理智濒临崩溃,不得不深呼吸,控制着手法不断配合着白光输送真气,终于再次找到了真气运转的方向。
温热的真气在谢怀安枯竭的体内流转,缓和衰竭的内脏、萎缩的经脉。
一个又一个周天之后,谢怀安湿透的身体逐渐起了一些温度,气息也稳了一些。
指尖探着他的鼻息,能感到断续但明显了许多的气。
鸿曜绷紧的神经放松些许,握着那只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腕子,凝神屏息,想更细致地探知谢怀安体内的情况,尽可能地治愈后再移动。
他发现了断骨。
无数断过、粉碎过,又重新愈合的骨骼。
这不仅是一具严重割伤的躯体,而是经受了从内到外,残忍的酷刑。
鸿曜埋下头,面目狰狞,像一只凶恶而痛恨自己无能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哀嚎。
“不疼了……先生,不疼了,这就带你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鸿曜用内功烘了烘外衫裹在谢怀安身上,神情中的阴鸷与疯狂悉数褪去,极尽轻柔地扶起谢怀安,想将他转移到温暖干燥的地方。
谢怀安泛白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先生?”鸿曜跪在他身边,附耳去听。
谢怀安的声音没比微弱的气息壮多少,轻飘飘的,几乎刚出口就没音了:“我……不疼。”
谢怀安的指尖,虚弱地勾了一下鸿曜的手。
鸿曜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省点力气,噤声。”
谢怀安轻吸一口气,瘪瘪嘴:“我……理解陛下了,洁癖……我也快,有了。”
鸿曜半晌没出声,抱起谢怀安。
谢怀安浑身都是伤,已经没法顾忌到伤口,这一动肯定要疼。但往日发起低热都会眼中水汽弥漫、软声叫苦的人,此时安静地被抱起来,一声不吭。
谢怀安无力地倚着鸿曜,断续地说道:“跟我……说说话吧。”
鸿曜用平稳地声音哄着他:“洁癖不用怕,朕叫人给先生也做一副手套。一模一样的十双,换着戴。”
“太多了,五双就行……”谢怀安打了个寒噤,“陛下……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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