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找到这个方法的?连首领都很意外,因为津不只是以口渡食植物汁液而已,她找到他位在舌尖上的吸食口器,不断传来源源不绝的能量,正是救他性命的至大关键。
几日下来,津就是这么反覆餵食首领的,也是每天最累人的差事。跟往常一样,津觉得餵得够了,便松开灵脉,将男人安放躺好,她已经累了,直接趴在首领胸膛上休息,手指顽皮的在他身上游走,顺着那些肌肉线条滑画。
「你怎么还不醒来…人家想吃肉…不想一直吃素…再不醒来…小心我把你给吃了…咖咖咖…」她无聊的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么多日,首领迟迟不醒,她不免也有些动摇了。
津坐了起来,望着火堆:「唉,柴火又快没了…今天好累,明天再去外面捡吧,顺便试试看打猎好了…」
夜间很难熬,津抱着一根木杖睡得很不安稳,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马上坐起来查看,确认安全才又倒回去睡,或起来摸摸男人的额头和鼻孔,确认他是否有呼吸或发烧。
深夜,炭火渐渐熄了…气温下滑,津不自觉一直挤向首领身躯磨蹭取暖。整晚被津紧张兮兮的动静影响,首领早没了睡意,任由津把屁股顶着自己的腰侧,绿莹莹的眼睛望着穴顶,他听见了洞窟外有不寻常的异兽低嚎。
倏唰!
有东西进到洞窟里来了,津的呼吸一颤,整个人在黑暗中迅速坐了起来。诡异且沉重的跳步声令人寒毛直竖,她一面后悔自己今天下午不该偷懒没去捡柴火,一面握紧木杖往外走去。
雨夜,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让一隻山灰怪不顾那些又尖又硬的棘刺硬是闯了进来。身型如叁米高袋鼠,以两隻后脚站立佇立在不远处,牠飢肠轆轆,四处闻闻嗅嗅,正一路朝这儿来…
虽然从洞口要找到首领休憩的穴室途径复杂,不过,对山灰怪敏锐的嗅觉而言并不困难,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津靠着壁面,握住手杖,思考如何牵制住山灰怪,她用敲打的方式将对方引到另一方向的山窟,免得棘首领被找到…
这窟的尽头是个五六层楼高的断差,津站在崖前,在山灰怪扑过来瞬间,灵脉勾住上方突出石尖,吊起身子闪开…她什么都做的很好,就是时机抓慢了些,山灰怪的灰黑利爪勾到了胸前衣服,灵脉勾住的石笋又滑,直接就把她也给扯下去。
一隻壮硕手臂猛然环过胸前,接着把她捞回陆地…
「干得不错!」在她的耳边响起了出乎意外的声音。
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她眼睁睁的看见前方带有两隻狰狞红眼的山灰怪又从断崖下跃起,带着恐怖呼嚎腾空扑来…
在她无法注意的身后,绿眼倏地发寒,只听见唰!一声,紧接着热液洒了她满脸。
角落堆着处理过的兽骨,血还是鲜红的…再过去一点,是山灰怪的头颅…
两人隔着烧红的炭火对坐,静默吃着沉闷的早饭…
「你没话要对我说?」首领率先发话。
「我吃不惯山灰怪的肉…好臭…那个头可以不要瞪着我吃牠的肉吗?感觉很怪…」津嫌弃的啃着肋排。
「我不是指早餐…」
砰!一根黑色触手打走了那颗头,首领有些不耐烦的问:「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
津将知道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他…
听完后,男人只是沉默。
“遇到这种事,眾叛亲离,谁都不好过吧…”津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自以为是的理解着他的沉默。
首领忽然抬起视线,看着她,问:「那你跟来这里做什么?」
「嗄…?可能在这鬼地方我比较习惯跟着你吧…」津耸耸肩膀,又继续啃着肉骨。
男人说:「不过,整个组织解散,意味着,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津眉头一皱,「什么话,你还活着啊。」
这话似乎引出了男人的兴趣,他嘴唇抿出笑意,「哼,你叫什么名字?」
「呃……津…津。」津真有点搞不懂这傢伙耶…话题好跳。
「傻女人,你该选择跟珘光他们一起逃的。」男人故意进一步刺激她:「在堊领,食物、地盘、人手是巩固自己的铁则。没有这些的男人,根本无法保卫家园,也没有充足物资维持生活。聪明的女人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在我来这里以前,从小在坦纳多也是被教育毕生必须以工作、赚钱为重…不然也活不下去。」津玩弄着啃光的骨头,轻轻的说:「可是除了这些,我总觉得…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首领突然一阵狂笑。
这笑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说什么笑话!津实在摸不透这人。
「我从小在荒野林地存活,命也较一般人长,就算重头开始也非难事。不过,现在我身带大伤,若要多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弱不禁风的女人…」男人故意拉长了时间,然后邪恶一笑:「不过是拖后腿罢了。」
津一愣,看着对方瞅着自己的表情,她瞬间懂了,男人的意思是要丢下自己,「我…」
因男人清醒而莫名安定下来的心又悄悄被拉回不安,但津仍故作坚强,镇静回道:「我知道了…」
「后悔了吧?」男人靠着后方岩石,好整以暇的瞅着津那分明垮掉的脸:「嗯,费尽心力救活一个人,却忘恩负义的遭到拋弃…心里一定很恨吧?这才正常嘛…」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幼稚!我当然会怕啊…一个人留在这鬼地方…」回头一想,自己当初留下来真的没想太多后路,只是不忍心把他撇下…现在对方康復了,也确实不该拿这个做为要求,若这么做就不是帮助,而是利益交换了…是的,就算恐惧也不该强迫别人迁就自己。想明白后,津也释然了,她说:「我当初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帮你的…再说,那样的伤还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本事,不是我救的。」
「哼。」男人哼了声,嘴角却是高扬起来,「血隆。」
「……嗄?」
「我的名字。」
「血…血隆…?」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名字?津发现自己还真跟不上这人的谈话节奏。
「上来吧!」血隆站了起来,一圈黑云笼罩,转为一头浑身棘刺的黑色豹兽。
津还傻傻坐在原地。
豹兽看了下自己的背,又看着她。
就这样,豹兽载着津离开藏匿的洞窟,穿过铁蒺藜丛回到原本的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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